“三叔,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她红着眼睛,嗓音也是沙哑的,偏偏语气又郑重又认真。
燕煜黑眸一沉,静静地望向他。
万万想不到她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竟然掠过一丝不安,甚至在想,她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吗?
所以不愿意再跟自己有任何瓜葛?
半晌,他听见自己问:“为什么?”
舒年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她想,燕煜迫于责任,也可能看她出车祸之后可怜,
哪怕那么讨厌她都没有抛弃她,如今自己既然已经知道了从前的事,又怎么还有脸面赖在他身边呢。
她沉默了许久,最后说:“就是觉得,我已经长大了,没理由还想以前一样,什么事都需要你帮忙。”
她自认为给燕煜找了一个完美的不再管她的理由。
可这些话听在燕煜眼里,则是她又想跟自己撇清关系。
他沉沉的看向她:“长大了还能让自己发烧到40度昏过去?今天如果不是我回来,你和你奶奶打算怎么办?她一个老人家,能带你来医院吗?明知道自己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提早来医院?你的身体你就这么不在意?现在还跟我说你长大了,大人会把自己照顾成这样吗?”
他的语气有些严肃,舒年躺在病床上不说话,长长的睫羽一颤一颤,像是随时又会有眼泪流下来。
她咬着唇,莫名的倔强:“反正,我以后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燕煜看着她,最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又缓缓坐在床边。
“好了,别说胡话了,我是你的三叔,照沈哥你本就是应该的。”
舒年没有回答,心里却涌起一阵阵的酸涩。
我照顾你本就是应该的。
这就是燕煜一直这么关心她的原因吧,分明再也不想见到她,却还是迫不得己要照顾她。
最终,燕煜也没有离开,更加没有把舒年说再也不要见面的话当真。
反而仔仔细细的照顾了她一晚,第二天她彻底退烧后,燕煜才接通了助理的电话。
助理已经给他打了无数个工作电话,怎么也不想不到一向醉心工作的老板居然一回国就失联了。
挂了电话之后,燕煜扶着舒年走出了病房。
“出院之后好好休息,医生说你之前车祸的伤也还没彻底养好,注意身体,不能太劳累。”
他一句一句交代着,像是父亲一般。
她心里又酸涩又感动,哪怕理智在告诉她应该离燕煜远一点,心底却还是忍不越来越依赖她。
仿佛依赖他是她的本能。
“知道了。”她慢吞吞的答。
燕煜见她还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好念书,什么都别想,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