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版权局出来，许皓打开斗音，找到草稿箱里的视频，挂上“唱响九州网络赛道”的tag上传。
视频很快上传，许皓时间不早了，打算找个小馆子先对付一顿。
就在这时，姜云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许皓？！”
许皓寻声看去，姜云正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今天的她一身丝绒刺绣外套，脚踩红底高跟鞋，和记忆里的那个清水一般的女孩宛如二人。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驾驶座上坐着的钱涛。
许皓看了她一眼，没做回复。
姜云想到了什么，立刻警惕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许皓，“你来这干什么？难道你反悔了？”
“我们昨天可是签了合同，钱你也收了！”
许皓嗤笑出声，懒得理她。
见许皓要离开，姜云也愣在原地。
她今天来是为了转走版权，顺便注册公司新为她写的几首歌，要留在《唱响九州》节目上用。
如果许皓来这里不是因为反悔，那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是他背着自己偷偷藏了歌？？
想到这里，姜云一股火气涌上心头，拽住许皓脱口而出：“你不会还藏了歌吧？”
许皓深深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地熟悉脸庞，柔和的线条，挺秀的鼻梁，***丰满的红唇。明明还和记忆里那个女孩一模一样，却带着一股子寒凉的陌生味道。
“和你有关系吗？姜女士？还有，我最讨厌你这种自私自利而不自知的人，以后请离我远点。”
挣开姜云的手，许皓缓步离开。
钱涛看着许皓离开，不屑地轻笑，“姜云，你这个男友心思很深啊。现在看来，估计之前就防备着你了。”
姜云恨恨地盯着许皓的背影，“许皓，是你藏歌对不起我在先。从今天起，我姜云没有一点对不起你的地方！”
钱涛关上车门，走上前轻轻地拍拍姜云的肩膀，“很好，你能想通就好，我们去做公证吧。”
...
官方直播间，三个无精打采的评审，面色麻木的审阅着投稿。
视频里，一个男人扯着嗓子嘶吼着，手里抱着一把吉他跳来跳去，跟跳大神似的，竟然没有一个字踩在调上。
弹幕也都在找乐子。
“好听是好听，就是有点难听。”
“好听，这不给晋级？”
“晋级哪够啊？总决赛没他我不看！”
“评委我让你给他晋级，你点叉干嘛？你耳朵聋吗？”
“我从他悲怆的歌声中听到了对自由的向往，对现实镣铐的痛恨，这哪里是一首简单的歌曲，这简直是艺术品啊！”
“楼上的666，多编几句，我爱听。”
实在听不下去，一位评审关掉了视频，无视弹幕的调侃，“呃，这位选手，还是需要认真练习一下基本功的。如果我们还有下一届，希望能看到你的提高。”
说完逃难似的，忙不迭地点开下一个视频。
这个视频就正经多了，唱的是一首当下大火的抒情歌曲，只可惜唱的中规中矩。
三个评审纷纷摇头，弹幕的反应也寥寥无几，就那几条里，也是调侃居多。
“我他么还以为诗朗诵呢，都给***睡着了。”
“太平淡了，像我儿子背课文。”
“楼上的你占人家便宜是吧。”
几位评审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里的无奈。
网络赛道投稿太多了，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良莠不齐。
更准确来说，是良莠莠莠莠莠莠莠莠莠莠不齐。
且不说好歌手早就被直邀赛道“掐尖”，就是稍微有点实力的新歌手也早早就投稿，能留到现在的，要么就是水平不咋地的，要么就是想要来蹭个热度涨粉的，搞怪的乱唱的层出不穷。
几天乱搞下来，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直播间热度反而更高了。
于是三个评审经常一整天下来，跟刷了一天搞笑视频一样。最开始这样的日子还很开心，久了真的三个人都觉得无比折磨。
无奈地叹了口气，评审们继续打开下一个视频。
轿车里，姜云捧着手机，手机里播放的正是“唱响九州网络赛道”的直播间。
注册版权的速度很快，姜云现在要和钱涛赶回公司录音。
姜云最近很喜欢看“唱响九州网络赛道”的直播，太有趣了，比刷短视频还乐，尤其是加上弹幕，就跟看直播似的。
钱涛瞥了眼后视镜，看见坐在后座的女孩被直播逗得嘻嘻哈哈，嘴角也带上一丝笑容。
黑色轿车在杭市拥挤的车流里穿梭，不知过了多久，钱涛忽然发现，姜云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
姜云脸色阴沉，“许皓也参赛了。”
“许皓？”钱涛一声嗤笑，“你给我听过他唱歌的录音，他唱的也就中人之上的水准，去街头卖唱是够了，参加唱响九州，怕不是没睡醒。”
姜云犹豫地说，“我只是有点不爽。”
“不爽什么？”
“我也说不好，可能是又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了吧，就跟吃到蟑螂一样。”
钱涛哈哈大笑，“估计这个姓许的家伙就是心里气不过吧，看你越来越好，他却要面临平庸的人生。”
“不过不用多想，他也就是海选还能凑凑热闹罢了。你们俩就像渐行渐远的两颗流星，你会直冲星河，他却只有黯然坠地的份。”
姜云点点头，不再言语。
“对了，你把声音放大点，我也想听听他现在什么水平，毕竟那个录音都是几年前的了。”
“好的。”
姜云调大音量，许皓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我今天带来的曲目是一首自己的原创歌曲，叫《星辰大海》。”
“原创？果然还是藏了歌。”钱涛挑起眉头，露出不出所料的笑容，“可惜实力平庸的歌手，如果再碰到平庸的原创，本来就不高的分数只怕会更少。”
“对了姜云，我记得你是拿了273分，目前总分第二，仅次于纪芷瑜吧。”
提到纪芷瑜，姜云的眼中闪过一道莫名地光彩，“是的，她290，最高分。”
“纪芷瑜确实厉害，去年的九州最强音亚军就是她，好像也是你们学校的，比你小两届。听说她本来这次也能直邀的，偏偏要走网络赛道。”
提到纪芷瑜，姜云心里有点不开心。
两人没有直接的交际，但是出身同一所学校，自己出名以后，就有不少营销号拿两人比较。
自己目前虽然也算是小有名气，但是和纪芷瑜比起来那是天差地别。
更别说她来网络赛道，抢了自己的第一名，无形之中让自己丢失大批流量。
成就比自己高，年龄比自己小，长得还比自己好看，姜云心里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见姜云兴致不高，钱涛继续找话，“你猜许皓能拿几分，我感觉最多150吧。”
就在此时，许皓正式开唱。
视频画面里，许皓抱着吉他，垂着脑袋坐在沙发上。他轻轻敲击吉他，空旷的敲击声在直播间里回响。
弹幕也适时的调侃起来，
“装杯！关了！”
“大锤80，小锤40！”
“敲吉他我也会，我能不能上啊？”
“刚才的摇滚哥呢？能不能单曲循环啊？”
“评审我看你们直播三天，现在耳朵聋了，你们能赔偿我吗？”
许皓的声音响起，随着吉他敲击声倒数。
“3.”
“2.”
“1.”
“我愿变成，一颗恒星。”
“守护海底，的蜂鸣。”
男人的声音响起，低沉磁性的嗓音宛如浓郁的陈年老酒，有一种让所有人沉静的力量，在每个人的心间缓缓流淌。
一时间，整个直播间都安静了下来。
车里，姜云和钱涛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