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趁着她洗澡的功夫,偷偷地拿到了她手机。

手机密码可简单了,笨得要死。

每次手机解锁她都要在心里默念,而密码就是那个男明星的生日。

我打开了她微信的交易记录,其中有两笔额度上千的,算算时间,应该是偷我妈黄金卖的钱。

我把手机拿出来一顿狂拍,这些证据必须保存下来,全是她身败名裂的罪证!

晚上,我跑到我妈房间,小声和我妈咬耳朵,把那些证据一个个地翻出来。

周相利打开了我妈的房门,「妈,姐,你们在聊什么?」

我的嘴角突然扯得老大,忙把手机网站打开,首页有个男明星的绯闻!

「你怎么进来了,也不敲门!妈,这个男明星真渣!还被狗仔拍到了裤衩子!」

「相利,你头发怎么都没擦干呢!快去吹吹!感冒了怎么办呢!都快答案了……」

我妈着急地把她撵去吹头发了。

「哼,死老太婆,就想拿我当牛使,三句话离不开答案!滚你爹的!」

母亲回过身,皱眉看向我,我知道她其实是不信的。

趁热打铁,第二天我们就约好去金店回收店一趟。

果不其然,我妈的三金还在店里!

我妈还不相信,问了来卖首饰的女孩的样貌。

等确认了是周相利后,她面上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去。

「唉!那小女娃真可怜,说她妈快死了,没钱治病,我就好心给收了!」

老板娘还不忘往我妈心口上捅一刀。

我妈又花高价把三金买了回来。

回到家,我妈见周相利戴着耳机摇头晃脑的,一把扯掉了她的耳机。

「你说,你把我的金首饰卖到哪里去了?」

「妈,你吓到我了,」她眼睛里瞬间蓄满泪花。

「你也吓到我了!我供你吃供你穿,让你好好读书,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我妈说着,就想拿着扫帚打她。

「妈,你说啥呢!我怎么了?你说,我错了,我改!」周相利一边捂着自己的胳膊,一边求饶,眼泪流了满面。

「那你说,我的金首饰拿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

「妈,你别这样逼我了行吗?」

「是不是,是不是姐姐拿了?她最近……」

「你还想狡辩!」

「你说,你说我最近怎么了?凡事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也打你!」我妈还想打她,被我拦住了。

她到这个时候,还想找借口往我身上泼脏水!

周相利唯唯诺诺地看着我,欲言又止,眼泪在她本就清秀的脸上,如珍珠般一颗颗地掉下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姐姐最近和学校里的校霸走得很近,他们还牵手了!」

「你还污蔑我!」我作势要抢过我妈手里的扫帚。

「妈,姐姐欲盖弥彰!她作贼心虚!」

「够了!」

「妈,你信我!」我和周相利异口同声,是我们相处以来唯一一次同频。

但我们都是在针对对方。

在我种种赌咒发誓、再三保证、以及把日记本和所有课业本拿给我妈检查后,我妈选择偏信我一些。

她又看向周相利,「妈,清者自清,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周相利脖子伸得老长,死猪不怕开水烫。

「如果我找出了证据,你必须向我道歉!」

我也不怕她,她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行!让我下跪都可以。」她脸上还有没擦完的泪花。

我妈黑着一张脸拿出了黄金回收店的监控,还有老板当天交易的那笔流水,以及我妈买回黄金的清单。

周相利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凝重得没有一点血色。

「妈,妈,我错了!我就是太想要哥哥的专辑了,我错了!」

她“咚”地膝盖就往地上碰,我听得都疼,但她不这样怎么能求得我妈的原谅呢?

「姐,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向你泼脏水,你原谅我,我给你磕头!」

她拉着我妈的衣袖又想来拉我,我只是直直地看着她。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我妈见状不忍心,把她扶了起来。

「利利,妈妈只想让你成才,成绩可以不理想,但是不能做违背道德的事情,妈妈不求你能为这个社会做多大贡献,但希望你能光明正大,无愧于心。」

「嗯,妈,我知……知道错了,我改,以后……我……我再也不这样了!」

周相利哽咽着,连连点头,承认错误得比谁都诚恳。

我看着我妈鬓角的几根白发,如果她知道这是另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她又会是怎样的态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