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燕支撑着大殿外的城墙。秀秀拿着一盏灯在外面等她。当她出来时,她赶紧扶她:“阿姨,你已经饿了一天了,对吗?你的奴隶给你带来了食物。趁热吃吧。”
宁燕已经没有了胃口,推开秀秀跌跌撞撞地回到了侧厅,她其实知道燕玲对萧娃是不一样的。
当他们关系还很好的时候,她不止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但现在看到他的偏爱,他的保护,她知道她终究低估了这个名字。
她的心又闷又堵,连呼吸都提不出力气来,连伤心连蓝膝盖都感觉不到痛。
但无论她多么伤心,在燕玲那里,只能得到两个字,活该。
她举起披肩,遮住头,摸着黑色的头巾,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再过五年,再过五年,她就可以离开宫殿了。
等她去了滇南,再辛苦再累的日子,也会比现在好。
忍一忍,忍一忍……
她的头迷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睡觉,可是夜里外面又下起了大雨,雷打着包雷,吓得她紧裹在薄薄的被子里。
但即便如此,可怕的天气使她想起了一段她不愿永远忘记的记忆。
五年前,同样的天气,女仆冒着大雨送来了一个包裹,里面装满了萧家的罪行证据,还有齐王的一封信。
不想让小玲被定罪,去田庙接我。
她走了,就永远被困在那破庙里了。
齐王凶狠的脸,从他身上撕裂的痛苦,无尽的黑暗和挣扎……
她再也不能躺下,抱着被子坐起来,气喘吁吁比一次还快,握着被子的手抖得不像,她又冷又怕。
尽管她亲手把齐王赶下台,但她仍然无法摆脱这个噩梦,每次想起它,她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她抓着自己的头,拽着发根,但那种脏手拂过自己身体的感觉依然存在,像爬行动物一样,她不禁厌恶地颤抖起来。
她撩起袖子,使劲咬着胳膊,鲜红的血顺着牙齿流进嘴里,浓郁的血味让人更恶心。
但剧烈的疼痛使她平静下来。
已经五年了,没人能那样欺负她,她不能让过去的记忆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她是宁家的合法女儿。她不可能这么绝望。
可是过了半夜她还是睡不着,她靠在床头,一点一点地数着时间,可是时间已经特别长了,她干脆起来给家里写了封信,虽然她知道这封信是不可能寄出去的,但是伤心的时候写信,她就不会觉得自己只有一个人了。
“父母在上面,
见字如见,晚上问候。
深宫时光艰难,幸而新公主入宫,十分幸福,爱情很快就会到来,厄运结束,女儿也可以释怀了……”
尹早到,帝醒,朝开。
她把信收起来,忍受着膝盖上针扎的疼痛,把脸埋在冷水里让自己完全清醒,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底。当她离开庙堂时,她又成了防弹的宁燕。
下了一夜大雨,太阳应该出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也许正因为如此,守夜人看错了时间。
宁走过的时候,他们还在靠着门打瞌睡。
她咳嗽了一声,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滚来滚去,跪在地上,一脸惊恐:“宁,宁燕大妈,奴才们不是故意偷懒的……”
宫廷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她的规矩很严格,害怕她受到惩罚。
但宁燕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她是宫里的人有x吗?惩罚也是正当的,不会随意发生。
但她懒得解释,只是坚定地说:“再也不会了。”
如果这两位宫廷官员得到赦免,唐宁很快就退休了。
时值夏末,天气已转冷,千元宫里的冰也该除去了,可昨天她已经跪了一天也没想,冰盆还在千元宫里,一进门,凉气就打在脸上。
她摇了摇头,封好冰,转身准备迎子去朝廷的东西。他们刚准备好,蔡天喜就隔着沉重的帘子低声说:“陛下,时间到了。”
燕玲睡得不深,过了一会儿,她用声音回答:“在。”
宁炎叫丫鬟拿东西,跟着蔡天喜进了卧室,刚进门,燕玲就把他拉到面前,低下头,目光落在宁炎红红的眼睛上:“怎么,你哭了吗?”
宁炎举起手打开衣服,低下头:“夜里被雷雨打扰,没睡好。”
燕玲笑着说:“你做了什么?你甚至害怕打雷和下雨吗?”
宁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低下了头,好像没听见似的,燕玲的声音却低了下去:“难道你听不见我的话吗?”
但是当你听到它的时候你会怎么回答呢?
她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她那可怕的故事吗?只是对燕玲她都不能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
她低下头,仍然拒绝说话。
燕玲似乎不耐烦地等着,抽出衣服:“我都不敢说真话,怎么敢让你伺候。”
宁炎的手僵硬了,但他终究没有勉强,悄悄地退到一边。
蔡天喜赶紧接过,却被燕玲挥了回去,他照顾好自己,转身就出去了,步伐越来越快,连龙冠都忘了。
蔡天喜赶忙去追,却看到门口的人停了下来,他赶紧跟着停了下来,但前面的人却没有其他动静。
他有些莫名其妙,小心翼翼地说:“陛下?”
燕玲吓了一跳,这才勉强开口:“我今天去昭阳殿,不用在这里侍候了。”
蔡天喜看了一眼身后的帘子,心里明白这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但还是坚定地回答:“是的,奴才会送信回昭阳殿。”
燕玲侧身瞥了他一眼,一副平静的样子,但眼睛莫名其妙地刺痛,让他不敢抬头,等师父收回目光走开时,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把他赶了出去。
千元宫里忙忙碌碌的日子过去了,现在静悄悄的。宁炎听了燕龄的话,知道他是为自己说的,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不想回答。
这种事情是迟早的事,她管不了燕玲,也没有资格管,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管。
她摇了摇头,丢掉了所有的杂念,然后开始收拾燕玲的秋衣。
事实上,以前在天气好的时候,她曾收集过一次,但现在她随时都需要它,她想把它放在一个更方便的地方。
她大半天都在打扫卫生,下午就收拾好,打算回庙里去忙自己的事。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透过卧室厚重的窗帘传了进来。
“宁燕大娘不像她说的那么坏。今天早上我以为我会受到惩罚。”
“那是现在,现在她当然不敢妄自尊大了,昨天被大家看到了,和岳妃夫人相比,她不是一个屁。”
“怪不得,你是罪有应得,一个奴隶要他主人的钱……”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擦家具。宁炎望着眼前的帘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她早知道别人会谈论她,她就不会一大早心软了。
她猛地拉开窗帘走了出去。
两个侍从没有防备内厅里还有人,抬眼看她,顿时吓得全身发抖,脸色瞬间变白。
宁燕没有理会,就让他们吊死两天,如果直接处罚人,恩怨分明,那就太无聊了。
而现在,她要去打帐了,燕玲虽然威胁了她,但这口气她还是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