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月前,余青瑭是护了雍朝边境数年无忧的女将军。

一朝战败,她被敌军俘虏,受尽***,生不如死。

直到她的未婚夫雍朝太子陈逾征,率领玄甲铁骑踏破敌军帐营。

余青瑭以为他是来救自己的。

可太子沾满血迹的剑却直指她的胸口,满脸厌恶:“余青瑭,你要是觉得自己无辜,就一头撞死,以示清白。”

之后,余青瑭便成了雍朝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国贼。

家人怨她,爱人恨她,她拼死守护的百姓也唾弃她。

他们将她关进大牢,而如今距离她被审判处死,还剩八天。

……

大雍唯一的女将军余青瑭,通敌叛国罪被审判的倒数第八天!

京城,阴冷潮湿的天牢里。

余青瑭如一条濒死的狗一般,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如今的她瘦骨嶙峋,手腕脚踝皆坠着沉重铁球的锁链。

两侧锁骨上,两个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流着黑血。

“这就是那个余青瑭,余大将军?”

“什么将军,就是个叛国贼!真是辱了余氏一门的清誉!”

监牢外,狱卒嘲讽的声音毫不掩饰地传进余青瑭的耳朵里。

她神色平静,仿佛身上的伤和这些流言都无法伤她分毫……

只有听见叛国贼三个字时,那张清冷孤傲的脸上才流露出些许痛色。

“余青瑭,太子有请。”

监牢门被打开,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狱卒上前将她拖了出去,犹如扔垃圾一般,扔到了东宫的大殿之中。

她望向上首。

太子陈逾征端坐其上。

玄黑的长袍衬的他不怒自威,声音冷如寒冰:“余青瑭,你还不认罪?”

那双数十余栽看向余青瑭都含情脉脉的双眸,此刻却只有冷漠。

已经丝毫看不出是往日疼她、爱她的未婚夫婿……

余青瑭心口刺痛,却强撑着身体缓缓站了起来。

分明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可站姿却仍旧挺立:“我何罪之有?”

陈逾征眉目一凝,抄起案上的镇纸便砸了下去。

“何罪之有?你和敌军首领私通,孤亲自捉奸在床,你说你何罪之有!?”

镇纸砸在余青瑭的额头,汩汩鲜血顺着眉骨砸在地上。

一个月前,她镇守北境遇敌军挑衅。

她率军大破敌军,却不想乘胜追击时,头部骤然一阵眩晕。

待再醒来时,她已然成了敌军的俘虏……

此刻,剧烈的刺痛从头上传来,却抵不上心痛的万一。

她终究闭上眼睛,任由血液流淌而下。

“陈逾征,你我数十年青梅竹马的情谊,我如何……如何会背叛你?”

“我从未通敌叛国。”

但是陈逾征依旧冷漠:“人赃俱获,你让我怎么信你?”

他缓缓从高台之上走下来,注视着余青瑭早已瘦得不成人形的模样。

“跟了你十年的副官杨启亲自举报你,与敌军来往的书信还摆在你的书案上,甚至就连我军的布防图本宫都在敌军的帐子里翻了出来,你还想狡辩!?”

余青瑭难以置信:“这不可能,我于杨启有知遇之恩!”

这一桩桩,一件件,环环相扣,就是要毁了她。

可是,人人都能不信她,陈逾征,却不能!

陈逾征并不生来就是太子,他生在冷宫。

是她陪他在冷宫中吃剩饭馊菜,陪他皇权中挣扎求生,替他笼络人心,登上太子之位……

她是将军府嫡女,却陪着他吃了好多苦。

可如今,谁也没想到,数十年的情谊,抵不过一次栽赃陷害。

她心口创痛难忍,声音都在发颤:“陈逾征,你还记得你承诺过我什么吗?”

陈逾征漆黑的眸子沉了沉,薄唇紧抿。

两人的思绪同时被拉回到过去。

余青瑭十三岁,已经和陈逾征有了深厚情谊之后,才知道自己只是话本子中的配角。

哪怕现在她和陈逾征现在有多两情相悦,日后他也会移情别恋。

而她,则会家破人亡,惨死街头。

余青瑭不愿余家和自己是这样的结局,下定决心要远离陈逾征。

可十五岁的陈逾征满脸坚定,替她拭去眼泪:“不会,我永远不会心悦她人,更不会不相信你!”

他一遍遍承诺,一遍遍用行动证明他有多爱余青瑭。

听的多了,余青瑭便信了。

而此刻,陈逾征面如冰霜,只抽出侍卫腰间长剑:“余家门楣已污。”

“你已不配再为太子妃,既不想认罪,便吃点苦头罢。”

话落,余青瑭还未来得及反应。

刀光剑影从眼前闪过。

——陈逾征竟亲自废了她全身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