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廷恩是我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
因两家长辈交好,我们从小就定下了亲事儿。
他常常说要中状元后,风风光光迎我进门,要为我修大宅,挣诰命。
可我将嫁衣缝了又缝,改了又改,却等来他的一纸退婚书。
更是有歹人说受他指使,把我从家中劫走。
污了清白又卖入外地妓馆。被鸨母龟公打得无法逃脱。
听着那些恩客肆意讥笑他被公主逼婚。
因驸马身份前程毁了另算,还常被权贵们耻笑吃软饭。
家务事儿闹得人尽皆知,全京城都知道他思念「亡妻」。
供养着「亡妻」父母,要为他们养老送终。
宁愿日日买醉歇在坟冢旁,也不愿去公主房中。
还曾咆哮着说她是杀人凶手,用假退婚书逼死了自己发妻,又用父母性命要挟他成亲。
后来一个纨绔表亲见我面熟,收了余廷恩三千两银子,才将我还活着的消息告知他。
再见他时,我刚接完恩客,狼狈得不成样子,只想着逃避离开。
他却像个孩子那般嚎啕大哭,将我紧紧搂在怀中。
我说「我已是污秽之身,你...就当周慈君早就死了,也好落个清白干净。」
他用衣袖擦擦眼泪,哽咽着絮絮叨叨「那些道士骗我,他们说你喝过孟婆汤投胎去了,那宁州张家的三公子就是你今生的相公,呜呜呜。」
「我本想派人去瞧瞧,免得你受了辜负,可又不放心,亲自去找去问过了,宁州张家根本没有三公子,那些道士又说你是自尽的,无法转世轮回。」
「我怕你在坟里寂寞,就在边上陪着守着你,可你...可你心太狠了,十多年都不愿入梦见我一次,一次都没有!你看了两个爹娘好多好多次,我都数不清...」
「我...我娶了公主,害你被这么多人欺负,我没用,我狼心狗肺,我枉读圣贤书。」
「慈君,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好怕...怕你再离开我。」
余廷恩滚烫泪水落在我***的肩头,杂乱心跳隔着衣衫贴近我的心口。
我喉头酸涩,努力了几次才勉强发出声音「我...我没不要你。」
「真的吗?你不许也骗我。」
「真的,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