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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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醒醒！」
我惊醒，发现赵暨在我眼前，脸色铁青。
原来是周念深点名要我为将士们献舞。
我刚刚昏昏欲睡，竟然没听到。
周念深饮着桃花酿，凤眼微眯：「本将军记得，你以前在醉月楼最擅长跳西域胡姬的舞，不如今日再跳上一段，叫我这些兄弟们见见世面？」
西域胡姬的舞？
那岂不是，艳舞？
我反应过来，脸色一红。
我如今已为人妇，大庭广众之下跳艳舞，实在不妥。
怪不得赵暨脸色如此不悦。
可人就是这样。
来的时候光着腚来，干干净净，然后被染上各种色彩，在周围人的眼光里过活。
最后满身泥污地去赴下一个轮回。
我一日为娼，身上便被永久地打上了娼女的烙印，怎么也洗不掉。
抬起头，对上周念深把玩着酒杯，意味不明的笑。
我苦笑：「我跳。」
乐起。
西域舞蹈原本是极其活泼灵动的舞蹈，只是传进了中原的风月场后，经过改编，灵动不再，变成了媚俗的艳舞。
这种舞我以前只跳过两次。
一次是在我夺得花魁的那天。
众星捧月，何等风光。
还有一次是我故意调戏周念深所跳。
那天，好不容易将人诓去了醉月楼。
他却一副君子做派，不与我同寝。
其实我本来也没想真与他发生什么。
可他越是柳下惠，我越是来了气。
我一气之下，喝了半坛酒，锁了房门，强迫他看我跳舞。
他看得情动意急，只可惜，那夜到底是没有成事。
他说：「如玉姑娘，你喝醉了，我不能趁人之危。」
呆子。
乐音靡靡，衣袂飞扬，极尽妩媚的舞姿，引来场中不断的抽气声。
周念深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白。
「你是不是觉得我脏？」
「女子的贞洁，不在罗裙之下，姑娘是我见过心地最纯善的女子。」
「说得好听，既然你觉得我好，那你帮我赎身，我嫁给你好不好？」
「好。」
我笑他不自量力，可他隔日竟然真的去找了鸨母。
鸨母狮子大开口，要黄金十万两。
十万两啊，即使身为首富之子的赵暨，在听到十万两黄金的时候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眼睁睁看着周念深兴冲冲来，又垂头丧气走。
走到时候，夕阳洒在他身上，影子被夕阳的余光拉得老长。
没成想，三天后，他竟又来了。
跟着他走出醉月楼，我才知道，他为了赎我，变卖了祖传的价值连城的玉佩。
那是他太祖爷爷在宫中当御厨的时候皇帝赏的。
他竟然为了赎我，卖了。
我听完后相当震惊，气得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里边是不是进了水：「周小三，这么败家，你不怕你老祖宗半夜来梦里找你？」
他却很得意，笑得见牙不见眼：「如玉，你高兴吗？你自由了。」
傻子。
我一边跳，一边悲凉地回想。
身上脱得只剩最后一件里衣。
「够了！」
周念深突如其来的暴吓惹得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众人不知周念深为何忽然生气，我也不懂，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恰在此时，一名小男孩忽然冲进了大厅，指着我骂道：「坏女人，不要勾引爹爹，狐狸精。」
周念深脸色大变，忙上前将那孩子抱进怀里，嗓音温柔得不像话：「言儿乖，爹爹和叔叔们喝酒呢，没有人勾引爹爹。」
原来是周念深的儿子。
我松了口气，捡起掉落的衣衫，匆匆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