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凌苗挂断电话没多久。

小五就过来了,相貌温润和睦,给人一种很干净,很安心的感觉。

凌苗收起了刚刚的戾气,“你来了。”

小五拿着资料递给她,一句废话没有。

轻声道,“通行证到手了,可以放行了。”

凌苗接过他手中的资料,凝眉翻阅了几下。

眉眼间终于展露了一点喜色。

“你可真是我的救星。”

小五摇了摇头,“这次货舱的货,你放心,我会找路子把钱收回来。”

凌苗放下东西,沉声道,“能挽回一点损失是一点。”

“至少,手下这帮工人的生活,工资能够有所保障。”

凌苗不甘心的暗叹一气。

好似盛放的玫瑰,无奈收敛了一些锋利的刺。黯然失色了一些。

“苗儿姐,你放下,天塌下来,还有我和你一起顶着。”

“他们都死心塌地跟了我们这么久,我得对每个人都有所交代。”

小五的语气,依然还是那么温文尔雅,给人一种吃了定心丸的感觉。

凌苗微微一笑,眸光一阵发热,“好……”

她欣慰的看着他,“还好有你……”

小五莞尔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柔声道,“跟家人不用说谢谢。”

是苗儿姐从小不嫌弃他佣人出身,待他极好。

他早就发了誓。

这辈子,只要苗儿姐有需要,他上天入地,在所不辞。

……

没过几天。

凌苗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是一则男声,“苗苗。”

听到这个声音,凌苗说不上有多排斥,也说不上有多喜欢。

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大哥,找我什么事?”

凌氏总部办公室内。

“听闻你公司这阵子有些动荡。”

说话的人,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眉眼肃穆,戴着金丝框眼镜。

身形清瘦,年纪不算很大,举手投足间贵气尽显。

这位就是凌氏的掌权人,凌苗的那位大佬堂哥。

凌苗随口回了一句,“没什么。”

凌靖眉头微蹙,语气清冷,“还打算一个人在外面胡闹多久?”

凌苗回道,“我没有胡闹。”

她的每一个字,在凌靖听来,跟小孩子家家赌气没什么两样。

他淡淡道,“阿蓝我已经说过她了,她年纪小,是嚣张跋扈了一些。”

“不过都是些家里姊妹的打闹玩笑话,何至于带着卓儿在外面自立门户这么多年?”

“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凌家有多容不下人。”

不紧不慢的语调,轻柔好听,却又透着淡漠。

有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凌苗冷笑一声,“大哥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

“我人微言轻,家里姊妹多,我脾气又冲。不想伤了和气。”

“大哥放心,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

“我虽然不住家里,但是我也姓凌,一家人同气连枝的道理我还是懂。”

凌靖神色淡淡,整个人看起来,如同皑皑霜雪,皎洁清冷。

沉默了几秒,说了一句,“过几天回来一趟吧。”

“阿蓝的生日到了,家里准备了宴会。自家人缺席,像什么样。”

凌苗嗯了一声,“到时候看看,有空就回去。”

…………

脚不沾地的忙了几天后。

凌苗下了班,泡了个澡,躺在床上。

抬手摸了摸小腹。

这里还住着一个小人,想到这事就头疼。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放纵了一夜,就怀了男人的种。

还是那只死花孔雀的。

妈的,也不知道那败家玩意儿,繁殖能力怎么这么强。

一次就中。

远在花家的花郁尘刚刚才按捺下去那股要吐的劲。

又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

嘀咕了一句,“哪个**的在骂老子。”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因为孕吐……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什么。

花郁尘发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

他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当然也不是开始对男人感兴趣了。

他好像内分泌失调了,有点性冷淡的节奏。

就连看片也勾不起他的欲望。

甚至连早晨的升旗仪式,也开始雄风欠佳。

一个男人,有这方面的问题,那还得了。

第二天就挂了专家号。

花郁尘可以说,这短短一个月,去医院的次数。

快赶上他这半辈子去的次数了。

这次去的还是他要拆的那个破医院,还是给他诊断成孕吐的那个庸医。

老医生一见到他,拉低了一下眼镜,低头抬眸打量了他一下。

花郁尘有些不自在的挪开眼睛。

老医生哼笑一声,“哟,又来找我这个庸医看病呢?”

花郁尘嘿嘿一笑,清了清嗓音,“陈爷爷,我爷爷说你就是华佗再世,妙手回春。”

“之前是我有眼不识,陈爷爷不气。”

老医生笑了笑,“你这小子,倒是能屈能伸啊。”

“说吧,今天来找我看什么?提醒一句,我这里不产检啊。”

花郁尘摸了摸鼻子,笑道,“瞧您说的,我一个大男人,做什么产检。”

“那你看什么?”

花郁尘一时有些难为情,“就是那啥……”

老医生皱了皱眉,“那啥是哪啥?”

花郁尘眼一闭,牙一咬,豁出去了。

“男人当然是看跟男人有关的。不然还能看什么。”

老医生后仰了一下,瞥了一眼他的某处。

弧度也不像发育欠佳的样子。

“长势倒是喜人,说说看,出什么毛病了?”

花郁尘无语的看着他,看就看吧,还说得这么直接。

“我觉得我最近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老医生眉尾一挑,“哟?”

“对女人不感兴趣?开始喜欢男人了?”

花郁尘拧眉不爽,一个老头子,一把年纪了。

怎么可以这么open?

“我对男人也不感兴趣!”

老医生问了一句,“孕吐还在继续吗?”

就这老头的一张嘴,要不是爷爷的战友,花郁尘绝对想要揍人了。

他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老头子说了一句,“你走吧,不用看了。”

花郁尘傻眼了,什么意思?

没得治了?

不是,他年纪轻轻,二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就这么轻易被放弃了?

“别啊。”

花郁尘有些欲哭无泪了。

又不死心的说了一句,“陈爷爷,我觉得我好像还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还可以再挽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