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内。
潮湿的气息和刺鼻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的,充斥着整个空气。
十余个血肉模糊的人被绑着双手,吊在半空中,脚尖堪堪点地。
他们中不少人已经没有了呼吸,剩下的人的也是奄奄一息。
这宛若地下炼狱一般的画面,让时艺媛惊的瞳孔骤缩。
她知道傅施宴手段狠戾残酷。
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唔……唔唔。”
“唔唔唔。”
看到傅施宴走进来,剩下的几人都情不自禁的颤抖着,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时艺媛能清晰的看到,这些人眼中的那深入骨髓的恐惧。
杨熠迎了上来。
“傅总——”
“都杀了。”
傅施宴薄唇轻启,狭长的眸子宛若嗜血漩涡,没有一丝人气。
“换一批。”
“是。”
杨熠颔首,朝着手下示意。
当即有十余个雇佣兵上前,拿出匕首利落的刺入被吊着的人心脏里。
随后,将他们的尸体拖走。
这一幕十分残忍,但在场的人都神色如常。
除了时艺媛。
她当然不是同情这些害了她的凶手,而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
以前,傅施宴是绝对不会让她看到他的血腥残暴的这一面。
没过多久,又是十几个人被带了进来。
“问一次即可,”
傅施宴漂亮修长的手拿出一根雪茄点燃,灰白色的烟雾将他俊美却不带一丝温度的面容遮掩起来。
“不说就直接割掉他们舌头和四肢,丢进蛇坑。”
平静的声音,却蕴含着让人窒息的暴虐杀意。
听到这话,被带进来的众人瞳孔骤缩,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杨熠会意。
“说,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们的?”
时艺媛就这样站在傅施宴的身边,看着他处理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沈光华。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傅施宴回到了房间。
什么?
买凶来杀她的,是舅舅?!
时艺媛也浑浑噩噩的被迫跟了回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舅舅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不是亲耳听到那些杀手说出口,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在时艺媛沉思的时候,傅施宴将自己关在浴室洗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确定再也没有一丝血腥气息,才穿着睡衣躺在时艺媛尸体旁边。
“艺媛艺媛,不要害怕,”
他揽着时艺媛的腰身,和以前一样将头埋进了她的脖颈处低喃道。
“还有两天,最多两天,等我。”
两天?
时艺媛的灵魂听到这话,眉头皱了起来。
她有一种预感,傅施宴要做的并不是帮她报仇那么简单。
——
时艺媛死的第二天。
傅施宴采了无数朵白色的玫瑰,堆彻在时艺媛的身边,微勾的嘴角勾勒着绝望的笑意。
白色的玫瑰是时艺媛最爱的花,也是傅家庄园唯一长着的花。
眼前这成百上千朵,是傅施宴早上一朵一朵摘下来的。
时艺媛看着傅施宴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痕,心莫名的再次抽疼了起来。
她叹了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呢?”
话音未落,傅施宴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只要艺媛艺媛喜欢,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傅施宴能听到她的话?
时艺媛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捂着嘴。
她伸手在傅施宴面前挥了挥,确认他看不到才缓缓垂了下去。
傅施宴吻了吻时艺媛已经彻底冰冷的嘴唇后,抬脚离开了房间。
当然,时艺媛的灵魂也跟在傅施宴的后面来到了地下室。
一个中年男人被钉在柱子上,原本带着两分儒雅的脸此时已经面目全非。
他看着走进来的傅施宴,就仿佛看到地狱来的索命使者,绝望慌乱到了极致。
“傅,傅总,您抓**什么?”
明明是质问的话,他却说的仿佛在哀求一样。
时艺媛的灵魂站在沈光华的面前。
看着他眼底的惊慌和恐惧,她眼底写满了失望和嘲讽。
亲人一场,她了解沈光华。
如果什么都没有做,他是不会这样的。
时艺媛一脸悲凉。
真是可笑。
她当成亲人尊敬的人,买凶害死她。
她拼命想要逃离的人,却在帮她报仇。
是她错了,从头到尾都错了。
“干什么?”
傅施宴伸手扼制住沈光华的脖子,神色狰狞且疯狂。
“我的艺媛艺媛,我连一根指头都舍不得伤她。”
他俊美的容颜上戾气横生,双眼猩红,宛若一头发狂的野兽。
“沈光华,你竟然敢杀她,竟然敢杀她?!”
傅施宴手中的力气越发加重,周身的杀意也越发骇人,沈光华很快就失去了呼吸。
“从你开始,我要让你们整个沈家,给艺媛艺媛陪葬!!”
时艺媛看着眼前偏执阴郁的男人,没有任何嫌恶,只觉得十分心疼。
她走到傅施宴的面前,伸手虚空的抚了抚他紧皱的眉头。
“傅施宴,对不起。”
傅施宴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微颤的双手顿了下,眼神瞬间定格在面前时艺媛灵魂所在的位置。
但下一刻,又自嘲的笑了起来。
时艺媛恍恍惚惚跟着傅施宴,回到了书房,忙到深夜。
但却没有注意,他在干什么。
直到凌晨,傅施宴才重新回到卧室。
他抱着时艺媛已经彻底僵硬的尸体,再次相拥而眠。
时艺媛就在房间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
又是一夜过去。
房间的堆满了更多白色的玫瑰,宛若一个花园。
时艺媛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其中。
不见一丝的恐怖,反而有种安静的美感。
但不同的是。
原本只有傅施宴能进来的卧室,进来了不少人。
看他们的打扮,有和尚,道士,甚至还有满身纹身的泰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