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华驰黑色镜框后的眼角跳了跳，眼底闪过寒意，忽然看向虞愿："你想好了!"
虞愿已经镇定下来，低声道：“想好了，给我一件你的衣服!”
她的衣服都被人扒走了，那些浑蛋连一件内衣裤都没给她留，恨不得她被糟蹋个彻底。
郑华驰立刻从破旧的五斗柜里扯了一件洗得灰白的旧工衣扔给她。
虞愿手忙脚乱地穿起来。
郑华驰被女孩身上一闪而过的雪白娇软扎了下眼，他马上别开晦暗的眼，抿了唇角。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一下子狠狠踹开。
门外瞬间涌进来一帮子人。
“小愿，都是我不好，害你被这个下放改造的坏分子糟蹋了!呜呜呜……”
一个穿着灰蓝工装，留着齐耳短发的方脸年轻姑娘冲了进来。
她一把凶狠地扯着虞愿的胳膊，就要把虞愿拖出被窝。
好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虞愿光溜溜被人“糟蹋”的样子。
虞愿被她用力拽得胳膊生疼：“唐珍珍，你放开我，放手!”
她上身穿了郑华驰的衣服勉强遮了上半身，可却没裤子!
真被唐珍珍拖出来，让那么多人看光，她就真成了人尽可夫的“破鞋”了!
唐珍珍怎么肯放手，一边哭，一边用力扯她的破被子：“小虞，我们都是姐妹啊，让我看看你伤哪里了，大家都是同志，不要怕!”
虞愿看着这张记忆里虚伪的面孔，眼底闪过厌恶。
上辈子，自己前被害得不能认亲生父母，工作被打压，丈夫出轨，大半辈子抑郁煎熬，有唐珍珍这个'好朋友'一半功劳!
虞愿眼底闪过森冷的光，忽然低头就狠狠地咬在唐珍珍的手腕上!
“啊!”唐珍珍这下是真痛得眼泪都出来，抬手就粗鲁地推开虞愿。
虞愿原本脑后被敲了一棍子，就虚弱头晕，被这么一推，差点摔下木板床。
郑华驰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虞愿，也帮她按住了差点脱手的破被褥。
唐珍珍看着自己受伤渗血的伤口，再看向靠着郑华驰的虞愿，又痛又恼火，
虞愿这个破鞋，居然敢咬她!
她立刻看向刚才踹开门的青年：“王知青，你还发什么愣!”
王建华看着虞愿有些虚弱地靠在郑华驰怀里。
虽然为了抢到回城指标，他亲手把虞愿敲晕送进郑华驰的房间。
可看着这么一幕，他还是心底冒出一股嫉恨的邪火。
王建华拿锄头指着郑华驰，愤怒地骂：“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牲口，竟敢糟蹋我们的女同志，打死他!”
跟着他来的，除了知青点的愤怒的知青们，还有许多村民。
他们对郑华驰这种下放牛棚改造的“封资修坏分子”本来就有偏见。
街道上头的指示都是——要好好管教“坏分子”，多让他们积极劳作，改造思想。
哪怕郑华驰平时给村里人看伤病，也没人会跟他来往，但什么苦活脏活，他都得干。
就是这样一个人人都能踩一脚的家伙，竟然敢糟蹋女知青!
打死都不为过!
跟炸了马蜂窝一样，村里人个个都义愤填膺地提着锄头、铁锹朝着郑华驰狠狠地打过去!
郑华驰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令人胆寒的杀气，捏紧了青筋毕露的拳。
可看着朝自己冲来的这帮知青和村里人，他忽然松开了捏紧的拳。
男人颓然地闭上眼，自嘲地哂笑——呵，真没意思。
战场上的枪林弹雨都没能让他受重伤，看来要在这里见大血了。
可下一刻，他忽然感觉自己被人拼力向后一扯。
原本半靠着他怀里的姑娘，挡在了面前，朝着冲来的人们大喊——
“住手，他没有糟蹋我，我们在谈对象!”
这一声大喊，仿佛一声惊雷，劈在房间里义愤填膺的人们头上。
众人愣住了，举起的锄头、铁锹僵在半空。
唐珍珍眼底闪过错愕，随后心念电转，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虞愿，你说什么，你和这个坏分子在谈对象……你身上的衣服……是他的!”
哈，虞愿这个蠢货，竟然心软护着郑华驰?
那最好了，招工回城的指标永远都轮不到她!
虞愿冷冷地看着她：“是，我是和郑华驰在谈对象。”
“你疯了?!”王建华盯着虞愿，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他追求了虞愿那么久，虞愿却看不上他，还跟大队那个最年轻的副书记眉来眼去。
这次招工回城的指标那么稀罕，才两个指标，虞愿就有一份，就凭她搭上了那个副书记?
他一气之下和唐珍珍合作，把虞愿敲晕剥光送进了郑华驰这个扫牛棚的坏分子房间里，又演了这出戏。
虞愿没了名声，就过不了这次招工回城的考核。
但过个十年八年，大家淡忘了这事儿，虞愿也未必没有机会回城。
结果，现在这蠢女人，居然同情郑华驰，说跟这个坏分子在谈对象，她疯了么!
结婚落户在农村，她就一辈子回不了城了!
可王建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倒是跟进来的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妇女率先冷笑起来——
“哟，原来这是耐不住寂寞，搞破鞋啊!贱不贱呐，发骚到坏分子床上去了!”
她是唐珍珍的二姨，当然知道唐珍珍想做什么，当即落井下石。
村里人看着虞愿的眼神顿时也满是轻蔑和厌恶。
这要是自家闺女婚前和男人睡一起，搁在解放前得浸猪笼!丢人现眼!
虞愿咬了咬牙，盯着那中年妇女：“第一、我和郑华驰在谈对象，男未婚女未嫁，不叫搞破鞋!你女儿小花也在和隔壁村黑子谈对象，也是搞破鞋，也是犯贱?!”
那中年妇女顿时炸了毛，跳起来：“你瞎扯什么!”
虞愿不理她，看向皱眉站在门口的村支书：“老支书，我不知道唐珍珍看到了什么，我在溪边打猪草不小心掉河里了，他救了我，带着我回来换衣服而已!”
牛棚边上就是条小溪，大家伙都知道。
“我和他已经决定申请结婚了，明天我就去队里开介绍信!”虞愿再次干脆利落地出声。
她干脆利落的话语，炸得村里人和知青们都有点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