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建华拉长了脸,狠狠地瞪着她:“还不是因为你不愿意跟我谈对象,你要跟我谈对象,我也不会这样对你,我们一起回城不好吗!”

虞愿厌恶地道:“就你这种恶心的人,我跟狗谈对象,也不会跟你谈!”

得不到,就要毁掉,这种下作的男人在什么时候都让她恶心!

说着,她就要提着行李绕开他。

可下一刻,王建华却在她经过的时候,忽然抱了她就粗暴地往边上的林子里拖——

“反正你连郑华驰那种人都睡了,那跟我也睡一下吧!”

这个小**,他掏心掏肺地追求她,她却跟郑华驰那种牛棚改造分子睡一觉,就要嫁给对方。

女人真是他娘的贱,被谁睡了,就对谁死心塌地!

虞愿吓得脸色都白了,死命地挣扎起来:“呜……王建华,你放手,流氓罪是要枪毙的!”

王建华却冷笑着,伸手去捂她的嘴:“昨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随便跟人睡觉的浪货,你说被我这队里刚评了先进的五好青年**了,有人信吗?”

说着,他就把虞愿往地上压。

虞愿气极了,浑身恶心得发抖,这个畜生……

箱子跌在一边,东西散了一地,剪头发的小剪刀就落在附近。

她一把将一把小剪刀握在手里,眼露恨意,抬手就要朝着王建华的身上捅。

但,有人比她更快。

“砰!”一声,伴随着骨裂的声音,王建华整个人惨叫着被踹开。

“啊!!”

下一刻,王建华被人干脆利落地甩飞了出去,然后咕噜咕噜地滚下林子右侧的水沟。

他脑袋“咚”地一下撞上石头,一头血地闷哼一声,在水沟里晕了过去。

一道高挑的身影逆光站在虞愿面前,日光为他身形镀上一层森冷的金色。

虞愿呆愣地里看着他:“郑……郑华驰?”

“还好吗?”男人幽冷如刀刃一样的目光看过来,虞愿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那是一种森冷的煞气……见过血,手上有过许多人命的人才会有的煞气。

这种煞气,她上辈子在一个越战退役的战斗英雄老兵身上见过——

三个持刀劫匪,被老兵几招扭断了脖子。

"起来?"郑华驰向她伸出手,卷起的袖子下,修长的手臂,肌理流畅充满了爆发力。

虞愿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那是一种人面对野兽一般猎食者的恐惧本能。

她不敢拉他的手,慌乱地爬起来,脸色有些苍白:“我……我还好……我自己就好。”

他明明很厉害,为什么会被王建华下药,甚至村里那些人要打他,他都不反抗呢?

上辈子,他还被打瞎了一只眼。

郑华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跟兔子见着狼似的,他勾了下唇角。

昨晚不是挺大胆冷静的么?

刚才还那么凶,敢拿剪子捅想侮辱她的人,到他这里却害怕了?

是因为她天生挺敏锐。

还是因为她心怀莫测,早就知道他的背景,和曾经的身份,才会害怕?

郑华驰黑镜框后深邃眼睛里闪过莫测的光。

他忽然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似乎不经意用巧劲一拉,就把她一下子拉进自己怀里。

"呃——"虞愿浑身一僵。

“怎么了……”虞愿一个激灵,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看向郑华驰。

明明他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可她却觉得充满压迫感。

男人此刻却松开了抱住她的手,低头让刘海落在了镜框上,挡住了眼睛:“我帮你收拾行李,你的东西散了?”

顺便查查她行李里都有什么,昨晚她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起来。

她昨晚一脱衣服,他就只能撤了。

刚才抱了她一下,她身上没什么肌肉,不像练过的样子。

面前男人又恢复了那种冷淡沉闷的’老实‘样子。

虞愿一愣,刚才那种刀锋贴着皮肉划过一样的森冷感觉,不过是她的错觉。

“谢谢,麻烦你了!”她只能低头尴尬地看着自己散落一地的行李。

她那破行李箱,刚才和王建华打架的时候,就直接散开了。

还有些东西都滚到沟里去了,两人一起去收收捡捡。

好在东西不算多,虞愿捡了一会,发现差不多了。

但是……

“给。”一只修长的大手递过来两只白色的旧胸罩。

虞愿瞬间脸就涨成了小红花,老天爷……

她慌乱地把胸罩抓过来,也没拍上面的草直接胡乱地塞进箱子里。

但下一刻,那只大手又随意地给她递了一条小小的**过来:“你裤衩子也掉沟边上了。”

虞愿想起后世那句话——社会性死亡!

她赶紧又抓过来,低着头四处张望,还有没有什么裤衩子、内衣……

“没有了。”男人淡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虞愿这才松了口气,背上被褥,赶紧把箱子扣好:“我好了,咱们走吧。”

郑华驰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姑娘,白白的耳朵都红了。

这么容易害羞,还敢接近他?当特务都没本事。

他微微挑眉,顺手拿过她手里的箱子:“给我吧。”

虞愿手里一空,他就提着箱子往前走了。

她忙跟了上去:“太麻烦你了。”

看着他耳朵背影,虞愿忍不住嘀咕,这男人真高啊,最少一米八五?

她才一米六啊……小矮子的即视感。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牛棚边的小破瓦房。

这里原本是用来堆给牛吃的稻草的,郑华驰被下放后,就成了他居住的地方。

四面漏风,勉强拿报纸糊着,两扇不知哪里来的破门板架在木架子上就是床。

还有两张掉了门的五斗柜,装他换洗的衣服和东西,一小袋粗米搁在柜子里。

大水缸放在墙角。

一张捡回来的瘸腿旧桌子下头垫着石头,两张勉强还算完好的板凳和一盏油灯,还有一个旧的脸盆和搪瓷地缸。

基本上,一眼看下去,他的家当都在这里了。

虞愿昨夜没空留意牛棚小屋的环境,现在这么一看,顿时眉心直跳——

这小哥哥怕不是从解放前穿越过来的吧,全村最穷的人家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