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靳承川下意识弯腰想捡,虞柔先一步翻身下床,慌忙挡住靳承川的视线,光着脚去捡,迅速将孕检单揉成一团。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被看到了!

她的反应太强烈,惹得靳承川蹙眉,“什么东西?”

“我的……胃镜检查单。”

“我看看。”

虞柔捏着孕检单,背对着他,僵着背,一动不动。

她私心是想留下这个宝宝的,她不敢赌靳承川的态度……

靳承川眉心拧得更紧,语气加重了些,“单子,拿来。”

“……”

心一横,虞柔直接将孕检单撕了个稀巴烂,扔进垃圾桶里。

“不过是几张胃镜图,太丑了,没什么好看的。”说着,又拧开避孕药的瓶子,干脆利落的取出一粒服下。

靳承川沉着脸,没等多问两句,电话就响了。

他瞅一眼腕表,起身就走,像是急着要去见什么人,没有任何留恋。

虞柔一直等听到豪车远去的引擎声,才关上房门,扑到厕所疯狂干呕,吐出藏在舌尖下的那颗避孕药,又用牙刷拼命漱口催吐。

还好靳承川的注意力被电话分散了,没要求看着她把药咽下去。

一番折腾,她吐得浑身脱力,就地坐在马桶边上缓气。

这个因为临期避孕药而意外得来的小宝宝,到底是福是祸?

叩叩——

房门被敲响,是靳承川的助理林宇。

虞柔连忙洗把脸,湿润的掌心拍拍脸颊,使双颊看起来没那么苍白,才去开门。

“虞小姐,麻烦你在这份协议上签个字。”

林宇将解除协议的合同递给她,还有支票和房本,“这是靳总给你的。”

虞柔数了下支票的零。

三年换来三千万,外加这套海景别墅。

除了不爱她,靳承川在物质上从来不会亏待她。

她紧咬住唇,故作潇洒的在协议上签下名字,没有接林宇手上的支票和房本。

“这些东西你还给他吧,我不需要。”

林宇愣住,以为她嫌少,“虞小姐,你知道这套房子市值多少吗,再加上这三千万现款,整个京都,哪个大佬还能开出这个价。”

虞柔自嘲一笑。

靳承川一直觉得她拜金,是为了他的钱和权,才会愿意被他包养,看来林宇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些年我付出身体,他给我钱花,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这次是我主动毁约,我遵守协议条款。”

“而且,要断就断个干净,没有继续拿钱的道理,这是行业规矩,不然会耽误我找下一个钱袋子。”

藕断丝连不是她的性格。

至于这栋别墅,她好像无时无刻都能闻到靳承川的气息,继续住在这里,她恐怕夜不能寐。

林宇愣在门边,望着虞柔去衣帽间收拾行李的背影,呆滞了好几分钟。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原则的拜金女。

不过,虞柔就算要找下一个‘冤大头’,整个京都,还有谁能比他家靳总这个冤大头给得更多?

*

入秋了,天气阴沉得厉害,好似随时都会下一场大雨。

虞柔提着行李箱,将钥匙放在大门口的柜子上,离开了这栋承载她三年回忆的海景别墅。

取出手机,她正要打电话给闺蜜顾苒苒,就先接到医院的电话。

“虞小姐,你母亲虞琴今早突发心脏病……”

虞柔打了个车,火速跑到医院。

急诊室门前,医生将病危通知书递给她,她红着眼,紧紧抓住医生的手,毫不犹豫的跪到地上,“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妈。”

医生叹气:“虞小姐,患者的心脏已经严重衰竭,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做移植手术,医院也回天无术,你先去缴费吧。”

……

看到高额的缴费单,虞柔心里是崩溃的。

这三年来,母亲虞琴的病一直是靳承川在管,最好的医疗条件、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护工,如今没了靳承川这个钱袋子,她根本无法承担虞琴的手术费用。

坐在医院安全通道的台阶上,虞柔扶额懊恼。

早知道就不口嗨了,替靳承川暖床三年,辛苦费就是她该得的,装什么逼不要钱啊!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她捏着手机,看着通讯录里备注是:【靳钱袋子】的那个电话,颤抖的指尖给对方拨过去。

一秒、两秒……

**整整响了一分钟,才被对方接起,男人冷冰冰的,“什么事?”

她的声音染着哭腔:“阿执,我……我妈病危了,你能不能……”

不知道是不是称呼的原因,男人的语气略显不耐,“我在忙。”

虞柔喉间噎了好一会,“对不起……”

正要挂掉电话,又听靳承川说:“我让沈秘书过来处理。”

十五分钟,秘书沈莲踩着高跟鞋,来医院替虞柔缴了费。

她扬着下巴,揣着手,在虞柔面前趾高气昂的,“虞小姐,急诊室那位是你妈,不是靳总的妈,他没有义务管你妈,你不能一有事就给他打电话,明白吗?”

虞柔好声好气的,“明白,麻烦你了,也替我谢谢靳总。”

沈莲哼了一声,“你知道靳总为什么不亲自来吗?他带着未婚妻回靳家老宅了,那位才是他要娶进家门的千金名媛,他懒得见你,才让我来的。”

虞柔低着头,脸色有些苍白,没说话。

瞧见虞柔这副柔弱惹人怜的模样,沈莲又是一阵不爽。

在她眼里,自己这个秘书,比虞柔这种靠出卖身体上位的女人高贵多了,毕竟暖床的放在古代,都是丫鬟呢。

“我听林助说,你跟靳总已经解除协议,既然没什么关系了,那就别舔着脸继续花靳总的钱,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是会招人烦的。”

被阴阳怪气了好一通,虞柔才将沈莲送走。

沈莲的话虽然不中听,却是实情,她确实没道理再要靳承川一分钱。

深夜,虞琴总算度过最危险期,被送进重症监护室观察。

虞柔隔着玻璃门,就坐在走廊上守着。

没两分钟,保镖走到她身前,“虞小姐,靳总在三楼吸烟室等你。”

吸烟室里,靳承川长腿随意交叠,慵懒恣意的呷着烟,缭绕的烟雾朦胧了他俊美的面庞。

虞柔轻轻推开吸烟室的门,秀眉几乎是下意识蹙了蹙。

自从怀了孕,她总是对气味格外敏感,从前觉得靳承川身上的烟草味很好闻,如今却很刺鼻很难闻。

靳承川凤眸微掀,薄唇勾起戏谑,“林宇说你拒绝支票和房本,我以为你多硬气,结果真是令我毫不意外。”

不是第一次被靳承川打击自尊心,虞柔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着裙摆,沉默不语。

“又帮了你一次,怎么回报?”

男人那双琥珀瞳仁欲色勾人,骨节分明的手轻拍结实有力的大腿,“不如,坐上来,自……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