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村民面面相觑,眼看杜峰不大的手,将所有的欠条都握在手中,他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众人离开之后,杜峰父亲杜明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将杜峰手中柴刀夺过去。
“唉,你这小子,你怎么这么傻?”
“他们要打我就打,爹这条命值几个钱?你砍了人,他要是去报案,那你一辈子就毁了!”
杜明跟着陈天文等人在外面接触了不少事情,也知道一旦留下案底,以后就算杜峰是大学生,那也彻底毁了。
旁边杜峰的母亲苗翠芳也跟着走来,一手紧张的拉着杜峰,另外一只手上下摸索,生怕他刚才冲动之下,把自己给上了。
看着父母两人的举动,杜峰鼻子发酸。
“爸妈,这点钱你们放心,我有办法!”
“再说了,爸现在身体不行,我怎么可能躲在爸后面,看着他被人欺负?”
“道理我都知道,你们放心,我有分寸。”
“你……”
苗翠芳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杜明拉了下手臂,两人对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
年关将近,谁手头都不宽裕,杜明看了眼不远处的房子,心生卖了这房子的打算。
几人拉扯着走回屋里,杜明让杜峰去照顾杜芳芳姐妹两人,自己则拉着苗翠芳走到墙角。
杜峰没去偷听两人的话,转身去厨房,将锅里剩下的菜热了热。
小妹杜雪茹瞪大双眼,一边划拉着不多的面疙瘩,一边小心翼翼的看向杜峰。
“哥,你会被抓走吗?”
杜峰回过神来,眼底浮现出坚决之色。
眼前的幸福场景,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去破坏。上一世父亲承受太多,活活别人打死。
而他只能隐姓埋名度日,如今他绝不会重走老路,让这一家再次家破人亡。
“不会,雪茹你快点吃饭,吃完记得去写作业。”
安慰了一句,杜峰心中已经有了个完备的计划。
……
翌日大清早,杜峰揣着母亲给的学费,溜溜达达的走出家门。
四周都是熟悉的记忆,只是杜峰现在无心回顾,自从父亲死后,他对这里只有厌恶和怨恨。
行走在街头上,看着周围流动的人群,杜峰双眼不断冒出精光。
“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镇上有一家古玩店,好像这几天就要倒闭了!”
杜峰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家古玩店出了一件大事。
古玩店的老板王海赌输了一大笔钱,急着变卖古玩店,刚巧燕京大学的考古系教授路过,便从他的店铺内捡漏一支北宋的瓷瓶。
至于瓶子是什么样的,杜峰是完全不知道,他今天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这瓶子。
那教授也倒霉,捡漏就捡漏,偏偏他和学生炫耀的时候,被王海听到。
原本价值百万的古董,被他五百卖了,王海当场急眼,和那教授吵了半天,最后直接拔刀把人给捅死。
杜峰看中的就是这只瓷瓶,他也不要多高,有个二三十万就可以。
人无横财不富,饿死胆小的,只有这样他才能有资本启动自己的计划。
可一想到,他根本不懂什么瓷器,杜峰脸上就浮现出无奈。
若是知道能够回来,他哪怕吃书也得背上几本。
可一想到父母瞒着自己的举动,以及当年母亲和姐妹惨死的下场,杜峰又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
……
“你这人咋回事?说好了五百,你现在又只给三百,你这也太不厚道了!”
“老板,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店也没几日可开了,不如就便宜卖我如何?”
正当杜峰心中踌躇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争吵声。
循着声音看去,他瞬间眼前一亮。
车到山前必有路,这话果然不假!
眼前不远处的古玩店门口,站着四五人,其中有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
正是他正在和古玩店老板王海争吵,两人面前放着一支瓷瓶。
看到瓷瓶的瞬间,赵峥眼睛都亮了。
他虽没见过那瓷瓶,可眼前这个瓷瓶他见过,即便不是北宋的,也至少不是上周的。
眼前瓷瓶瓶口似莲花绽放,通体酱釉,上面粗粗雕刻了两朵牡丹作为点缀。
初看不起眼,实则淡雅简洁,有着大巧不工的美。
他也不着急上前,而是走到古玩店门口的馄饨摊,要了一碗馄饨。
“你这人不厚道,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
“东西离手,就是一口价,说五百就是五百,一个大子不能少。”
“你刚才说五百,现在又说三百,你来逗我玩呢?”
不怪王海这么暴躁,这摊子上面,最贵的就是这瓷瓶,这可是整整五百块。
放在当下,普通工人一月才两三百块,五百块够他们干两三个月。
戴眼镜的中年人闻言推了推眼眶上的眼镜,不急不慢的从包里掏出几张纸币放在王海面前。
“我就这么多钱,你要是卖,那我就拿走。”
“你要是不卖,那证明这宝贝和我无缘。”
旁边看热闹的人也跟着打趣。
“王海,你都要关门了,能赚一笔是一笔,这破烂玩意,要我说五块钱都嫌多。”
“人家是大学教授,他都说你这店里面东西不真,你还搁着当个宝?”
“就是,就是!天天守着这些破烂,还以为自己有多能耐,还不如早点关门。”
王海气得直瞪眼,这里可都是他的宝贝。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话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要不是他最近手头紧,他都不会把这些东西放出来,今天也不知道刮哪门子邪风,居然来了个大学教授。
现在他是越想越气,这家伙仗着自己有点文化,将他店里的宝贝贬低的什么也不是。
“滚滚滚!我不卖了!”
“不卖?你不卖我,我倒要看看谁会看上你这些破烂!”
中年人气焰嚣张,他吃定了这穷乡僻壤,没人能看出这瓷瓶的门道。
王海气急败坏的一挥手,扬起手就要把瓷瓶给砸了。
“老子今天就是砸了,也不会卖你!”
说着,他举起瓷瓶就要往地上砸去。
“唉?王叔,你这瓷瓶挺好看的,能不能卖给我?”
正在这时候,一道略显青涩的声音,打破了两人僵持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