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一场暴雨,秋风夜寒凉。

此刻寒风猎猎,只闻得一股肃杀味道。

“**谁啊?!”壮汉被压制着起不来,吃了一嘴泥,满嘴开始朝外喷粪,“你敢坏我好事,瘪犊子,**知道我上头的人是谁吗,信不信老子砍死你?!”

下一秒,他便被陈助抓着头发被迫抬起头。

看清傅湛的脸,他由愤怒转为错愕,再到震惊。

壮汉一米八的大体格,吓得愣是一句话不敢说,满脸惊恐,嘴唇煞白。

“傅......傅总。”

傅湛嗓音沉淡:“说说看,打算怎么砍我。”

气氛沉寂。

“先砍手?还是砍脚?”

雨幕之中,他的声线没什么温度,情绪不显,寡淡得过分,“提醒你一句,无论砍哪儿,手,握刀都要稳,提刀要重,下刀要狠。”

“不然,一刀没砍利落,皮连带着筋来回晃,怪恶心人的。”

壮汉听着他漫不经心的口吻,身子快要抖如筛糠,一个劲儿哆嗦。

要是别人说这话兴许还是吓唬,可这位......是傅湛。

都说京城傅家俩表兄弟最不好惹。

如果从其中选一个最中之最,那一定是这位排行老大的傅湛。

为什么?

在这样一个舆论称王的时代,大小是个人物,都难免会落下污点易遭人口舌,可多年来,身居高位傅湛却干干净净,任谁评价都是“光风霁月,温和秉正”八字。

但有时候太过干净,或许,才更可怕。

人后,任凭官场上腥风血雨、刀光剑影;人前,他傅湛照样出尘不染。

这便是他的厉害所在。

壮汉越想越怕,谁能想到拿了一万块钱,现在还得把命给搭上,腿彻底软了,声音哽咽,“傅总,我也是拿钱办事!是受人指示,求求您饶我贱命一条,来世我给您当牛做马,当擦脚布,当洗脚水,当垫脚巾......”

陈助冷笑一声,“你下辈子倒是挺忙。”

大雨混着水,忽然一股腥臭涌上。

陈助皱眉。

这是怂尿了?

就这?

还没说两句话呢。

黑伞之下一片阴影,映衬傅湛神情淡如水,他从怀中抽出张干净帕子,擦了擦冷白手骨节上那不小心溅到的水珠,“处理干净,调查清楚是谁的人。”

怎么处理?

法治社会,依法办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是。”

陈助应了声,刚架着壮汉要走,只听傅湛又一声令下。

“站住。”

陈助一愣,刚回头,就见谭宁扶着个男孩正要从店铺侧边的走廊开溜。

“别让我过去逮你。”他淡淡开口,耐性告罄,“你自己过来,和我过去,是两种后果。”

谭宁脚步一停,只能硬着头皮转身迎上傅湛的目光,叫了声:“哥。”

男孩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叫了声:“......哥。”

傅湛看都没看他一眼。

不用他发话,陈助立马很有眼色的请走男孩,“麻烦您跟我去警察局做个笔录,再去医院鉴定伤情,具体赔偿金额细聊,绝对不会让您吃亏。”

男孩还没闹明白呢,就被扶着走了,依依不舍回头看了眼谭宁,“小宁!等我给你打电话!”

原地的谭宁低头盯着脚尖,一言不发。

傅湛也没和她废话。

拎着她领子,拽上了车。

“就不能温柔点吗?......我是姑娘,不是你家那条人高马大的狗。”谭宁被衣领勒得脖子疼。

人家霸总都公主抱,宽肩抗,他傅湛次次跟提溜小狗一样,给她人一甩往车上扔。

吩咐司机调高车内温度后,傅湛开始秋后算账,“见了我拽别人就跑,什么意思?”

“......这不是有哥哥你善后,我放心。”谭宁还是冷得直打哆嗦,单薄肩头直泛白,“况且他替我挨了一脚,我心里过意不去,想着赶紧带他去看医生。”

傅湛静静听着。

将手边毛毯递给她。

“男朋友?”

怎么可能?

她连对方名字都没记住。

说到这里,谭宁认真回想了下,但还是没记起来。

叫什么来着?

她沉默了太久,很容易让人误解。

傅湛看她两秒,修长的指腹滑过她略微有些毛躁的头发,被几根缠绕住,声音听不出是什么语气,“长大了,也的确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

他停顿两秒,似在回忆,“那小子不错,实力行不行撂一边,倒是个有担当的。”

“......”

谭宁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满满当当的挑剔。

她皮笑肉不笑,四两拨千斤怼回去,“那倒是,有担当,有责任心,还对我好,关键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十天半个月不回消息,故意拉黑装死。”

看她笑,傅湛也笑了。无波无澜的双眼中没有一丝笑意,薄唇却愣是牵着点弧度,看得让人有些发渗。

谭宁这时候才意识到不对,扒车门要下车。

但为时已晚,车门上锁。

只见傅湛不疾不徐收回视线,眼底平静,“掉头。”

司机询问:“傅总,去哪儿?”

“老宅。”

谭宁七魂六魄瞬间散了,一脸不可置信看着他:“......去老宅干什么?”

“带你有责任心、又有担当的好男朋友,见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