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
我回到了刚告诉他们奖金的那一刻。
拿电话的手突然一抖，一阵钻心的痛从骨头散发至全身，让我不由得狠狠打了哆嗦。
手机那头冯丹关切地询问：“乖乖，你怎么不说话？”
用另一只手稳住手机，强下压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
我说：“没，没，我就是太开心了……”
“开心，妈妈也替你开心，想吃什么跟妈妈说，我下班回去路上买，晚上给你做。”
“我先去趟银行，看看到账了没……”
又草草地聊了几句，我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我靠在街旁的休息椅上，心口处不停抽痛。
电话中那个自称妈妈的人是冯丹。
我的母亲在我五岁那年意外坠楼去世。
在我不到六岁生日时，刘盘把冯丹带回了家。
她的怀里还带了刚满月的刘勇。
就这样冯丹成了我的继母。
二十二年来，她对我比对亲儿子还要好……
可是车祸带来的疼痛感又是如此的真实。
我靠着蜷缩起身子，后背早被汗水浸湿。
怀中的手机振动一下。
聊天窗口是冯丹发来的信息，问我什么时候到家。
这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上辈子，我立刻回复回家吃晚餐，他们煮了一大桌子我爱吃的海鲜。
刘勇因为海鲜过敏，就着一盘萝卜陪我吃了一晚上的饭。
吃饭间，他还时不时酸上几句，父母只偏心我。
在那个时候，我把银行卡给了他们，还答应给刘勇买一辆SUV。
就是要了我的命的那辆车。
那个晚上，其乐融融得就和之前的二十二年一样。
现在我看着银行卡上八位数的余额，摸了摸额头被浸湿的汗水。
订了一张飞往云南的机票。
等他们再联系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在云南租的民宿里。
看着窗外的绣球花海，阳光洒在身上，一切显得如此不真实。
“你怎么一声不吭跑到云南去了？你妈都把你爱吃的海鲜买好了。”刘盘问道，语气里却没有一丝责备。
我忍着想要反胃的情绪，笑着道：“我一直都想来云南，这次中奖了就想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刘盘：“那你好好玩，记得早点回来。”
刘勇在手机那头远远地喊了句：“姐，还等着你回来给我买车呢！”
我笑着跟他们挂了电话，手中捏着的矿泉水瓶却早已经变形。
是给他买车？还是买我的命？
我打开监控软件，看着那一家子出现在监控画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