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来他先认识的左芸芸,当年的初遇也都是算计好的。

想当初穆尧墨起兵,她不惜燃烧神魂起卦占卜相助,一次次占卜,神魂几乎燃尽。

可结果竟是,她不愿助他——

肺腑中的空气一点点减少,她脸憋的一片红,一个字也说不出。

身后的宫人呼啦啦跪了一地,穆尧墨身边的大太监劝道:“陛下,左姑娘要被掐死了。”

旋即,穆尧墨无情的将她被扔在了地上。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不住的咳嗽着。

她仰头,对上穆尧墨阴鸷的目光。

就听他说:“穆楚两国正在议和,楚国太子要用十座城池换你和亲,我同意了。”

左琉夏僵在原地,血液似乎凝固了一样。

穆尧墨开口讥讽:“我怎么没看出你有什么姿色,居然让楚国太子念念不忘。”

左琉夏没说话,她和楚国太子只有一面之缘,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娶她。

半响,左琉夏试探的问道:“我的神血你不要了?”

“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说完,穆尧墨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他眼底没有一丝留恋,让左琉夏彻底断了所有的念头。

也罢,如此也好。

她注定不属于这里,死在哪都无所谓。

翌日,楚国太子早早候在了宫门口。

楚国太子问她:“可愿和我走?”

左琉夏抬眼望了望身后的穆国皇宫,眼底有一丝丝不舍。

不是因为穆尧墨,而是因为自己在这里度过了凡间最快乐的时光,认识了那么多有趣的人,多少记忆不可细数。

可如今,要离去了。

一切伤感随心而动,此去一别,再也无法回来了。

她回头抬眸,极力保持平静:“好,我跟你走。”

左琉夏垂着一条无用的胳膊,上了马。

抵达城门附近,看着马儿渐渐踏出京城,一颗心莫名跳动了几分,脸上都有了几分血色。

从黑暗走到光明处,左琉夏被刺眼的光暂时眯了一下眼。

这时,她不由回了头……

就见城墙上,穆尧墨站在最高处,拉满了弓弦,飞箭疾驰而来——

刺穿了她破碎的胸膛,她再次跌回了黑暗中。

浑浑噩噩中醒来,左琉夏听见了风的声音,也感受到身边站着那个人。

她浑浊地望着空中,沙哑着问:“为什么?”

“你竟真的敢跟他走。”

左琉夏闭了闭眼,不敢想,他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试探她。

有什么意义?

她冷笑了一声:“穆尧墨,你真的是个疯子。”

闻言,穆尧墨眼底闪过一丝恼意,但又转瞬即逝变成了冰冷。

左琉夏偏头不去不看他,胸口的疼已经开始让她没有多余的力气。

这时,穆尧墨出了声:“我听说你有七窍玲珑心?”

左琉夏愣了一下:“你又想做什么?”

下一瞬,就听他说:“芸芸说,想要你的七窍玲珑心,用来做凤冠。”

就算做了心理准备,左琉夏也还是疼得钻心。

七窍玲珑心一旦取出,注定魂飞魄散。

但穆尧墨不知道,她的七窍玲珑心,早就被他亲手摧毁了……

青丘神女的七窍玲珑心因爱人而生,也因爱人背叛而破碎。

她再也没有什么能给他的东西了。

她又一次被绑在了穆宫大殿前的通天柱上。

左琉夏面前咕噜咕噜的滚来一个圆的什么东西。

待看清面前的是什么东西时,左琉夏呼吸一窒,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是楚国太子扶桑的头颅!穆尧墨竟然杀了楚太子!

“穆尧墨,你就是个疯子,你真的疯了——!”

望着眼前熟悉的尖刀和刽子手,曾经的爱意全都化作了铺天盖地的仇恨。

她脸色惨白,耳旁全是嗡鸣声,不停有画面从她眼前闪过。

一会儿是左芸芸欢笑着递给她新得的法宝:“琉夏,我帮你护法吧。”

一会儿是穆尧墨言笑晏晏策马扬鞭,“琉夏,打下这座城池,我们就离收复天下不远了。”

一会儿是族人们知道她被贬斥的议论纷纷:“烂泥扶不上墙,当了神女也照样被贬斥下去。”

左琉夏猛然仰头,崩溃大喊:“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穆尧墨却没理会,举起尖刀扒开左琉夏的胸膛,却发现里面只剩空荡荡后的狰狞面孔。

最后一丝夕阳落山了,左琉夏也因为剧烈的疼痛,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深夜,后殿。

离被诛仙还剩最后四日,左琉夏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左芸芸的声音从她身前传来:“左琉夏,你的玲珑心呢!”

左琉夏疲软地怔怔的看着她。

左芸芸忽然眼神一凝,看到了左琉夏领子里露出来的一截红绳。

“这是什么?”

一团流光溢彩的光被她抓在手心。

青丘一族寿元颇长,有存储记忆以免遗忘的习俗。

年幼时左芸芸把左琉夏当亲妹看待,曾经把两人最美好的记忆保存了起来,制成了坠子。

左琉夏脸色大变,不顾疼痛想去抢回,却被左芸芸触电般的甩开:“你还留着这个做什么?”

左琉夏哆嗦着将手伸出:“姐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