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择的单身汉公寓比我想象中干净整洁得多。
除了必要的陈设家具啥也没有,落地窗外的月色一照,甚至显得有点萧条。
我开了玄关处的灯,给男人搀扶到沙发上。
“可以哈,收拾得很利索嘛。”
他鼓弄着腮肉,还有点得意,“我爱干净,你知道的。”
我正在调饮水机开关,闻声差点乐出来了。
“苏择,你还真好赖话都当夸你的?”说完把自己的小香包往桌上一撂,“我的意思是,那些狂蜂浪蝶居然没能在苏少爷的栖息地留下丝毫踪迹。”
沙发上的苏择皱眉,顺嘴就接,“哪来的狂蜂浪蝶?”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蓦然意识到了我下的连环套,鲤鱼打挺起来指着我,“许纵!你——”
我便握住那根手指头,慢慢掰了下去。
“原来我出国这段时间……”
“你,一,个,也,没,谈,成,啊?”
他急了他急了,苏狐狸此刻像个炸了毛龇牙咧嘴的小狗,估摸着是醉意还在,脑子运行缓慢,一时间找不到话来怼我,老半天了才吭哧吭哧憋出一句,“那你有谈?”
“当然了。”
我起身接水,乐不可支地逗他。
“百来个不至于,两位数的男朋友还是有的。拜托,那可是意大利最有名的艺术学院诶。”
苏执瞪着我。
我还之微笑。???
这家伙傲娇又毒舌,自负得很,当初我走连送都不来送,现在我就是故意气他的。
我是小人,擅长记仇。
“我告你家长!”他无力地控诉,“我明天就告去!许纵你怎么这么不学好呀你?”
“啊,我妈还是我爸?电话号有吗?”
他凶巴巴地瞪久了,一把给水杯薅过去咕咚咕咚灌,“没良心。我不是看着你对谌律那小子关心得要死,能替他挡酒?你——”
我掏出叮叮当当响的手机,顺势起身。
“抱歉,接个电话。……您想起我来了?是的,是在中国,不过您需要的话我随时待命。”
苏择直接从背后揽过来,一把夺了过去。
“Hey,Whyareyoustillawake?(你为什么还不睡?)”
那边略带疑惑地报了意大利的时间。
“Butherboyfriendisgoingtosleep!”他的英语都快带出上海口音了,“Withshe!”
苏择怒而挂之电话,我瞳孔地震。
震惊之余,我指了指手机屏幕,“你要不要看看你对谁讲了什么?”
通话栏赫然一排:乔瑟-21研A组油画导师。
苏择:?
沉默。
还是沉默。
苏择的气势瞬间渣也不剩,可怜巴巴地把电话还给我,又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不然你说你手机被偷了?”
我:……
第二天从他家离开,我拎了俩柚子拜访我母上大人,开门的却是洛洛。
“小纵来啦,哎呀,这么客气干嘛,就当是自己家哈。”
“我去你的。”我踢掉高跟鞋,朝厨房扬声,“妈,我回来了!”
厨房隔得远,估计没听清,听清是我也不可能这么温柔,“哎呀,洛洛,你喜欢的汤还得一会儿呢,不然你先吃桌上的零食,许纵寄来的。”
……
我妈如沐春风地出来,和我撞个正着。
她自带社牛体质,毫不尴尬,甚至还催问我,“阿律的事情解决没有?那个女孩子怎么说?”
洛洛终于说了句人话,替我解围。饭桌上我妈又自以为顺口其实特别刻意地提起我的年龄和婚事,顺便说谌律妈妈特别喜欢我,而且两家知根交底……我有些不是滋味。
回国后见了每个朋友,甚至于我早早独身的爹,唯独没有单独见谌律。他不提,我不说,这段关系仿佛在无形中变得微妙。
洛洛哄好了我妈,拉我进卧室锁了门,刚刚的笑脸瞬间收起。
“你之前不是让我问问,那段爆火的视频怎么回事吗?”
“正好今天我组员跟我讲八卦,更巧的是聊着聊着,我发现她老公就在蒋娉婷所在的‘鸣跃’。”
我说,“这有啥稀奇的?咱们这儿传媒公司的巨头也就那几家。”
洛洛冷笑一声,“同在一个公司不稀奇,宣称自己是鸣跃新星,却查无此人才稀奇。”
“什么?”
“她老公人事部的,非常肯定,鸣跃压根没有‘蒋娉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