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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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宋家后,我一份送酒的工作。

叔叔阿姨听说了我在外面工作,发了好几次信息要我回去,我都没有回应。

可宋须亭偏偏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在我上班的半个月后,

他还是通过酒吧经理找到了我。

“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工作?”

宋须亭皱着眉看向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心。

可宋须亭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心中发慌和恶心。

我的沉默大概让宋须亭很不好受,

宋须亭拉着我的手要把我拽出去。

“跟我回去,这地方不是你这样的女生该来的。”

宋须亭手上的温度碰到我手腕时,我整个人一抖,

应激反应席卷而来。

我再一次失禁了。

以往的折磨再一次在我脑海闪现。

我想起了他们将我的头按进污水池中,一遍遍问我:

“还喜欢宋须亭吗?”

“宋须亭是谁的?”

反反复复,终于在半个月后,我崩溃了,

虔诚地、疯狂地一遍遍磕头,说着:

“不喜欢宋须亭了,宋须亭不是我的,宋须亭是许丝尔的。”

没错,从头到尾,都是许丝尔安排的。

可宋须亭相信许丝尔。

所以在这两个月里,只要陈校长提到宋须亭的名字,

我都会剧烈的呕吐和失禁,甚至会口吐白沫,浑身发抖。

我拼命挣扎着,一边绝望又无助的叫着:

“不要,放开我,宋须亭你放开我,我求你了啊!”

可应激反应来得剧烈,很快我便被一阵眩晕影响。

同时我顾不得体面和场合趴在地上开始吐。

我不知道自己吐的什么,只记得吐完之后便彻底晕厥过去。

视线陷入黑暗前,还听到了宋须亭惊慌失措叫着我的名字。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医院。

身边是打着瞌睡的宋须亭。

我挣扎着坐起来惊醒了宋须亭,

他坐起来,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思思,你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摇摇头,穿好鞋子想拔掉正在输液的枕头,我今天还没有完成工作,

今天还没把钱给医院,妈妈还在医院等我...

可宋须亭再次拉住了我,眼中是一抹痛楚和不解。

“思思,你到底怎么了?”

“你晕倒后我送你去医院,医生说你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还有刀伤!”

“是被里面的同学欺负了吗?”

我眼中带着深深的讽刺和恨意看着宋须亭。

“宋须亭,算我求你,能不能不要再来见我了?”

宋须亭反应很大,狠狠拒绝了我。

“为什么?思思?”

“你是在气我让丝尔把你送进女德班吗?你知道丝尔要给我创造多大的商业价值吗?”

“她手上的客户有很多,万一有什么闪失,公司就会面临一系列影响,我也是在为以后做打算。”

“我是为你好,可你对我的态度全变了,你不喜欢我了吗?”

对,不喜欢了,真的不敢喜欢了。

因为喜欢宋须亭,才23岁的我失去了一切。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妈妈快点好起来。

“宋须亭,你让我走吧,我妈生病了,她需要钱!”

可宋须亭强硬地拦住了我,

“你妈妈的病我早就知道,我打了足够的医药费。”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

宋须亭不可能给我妈妈寄医药费,如果他寄了,

我妈怎么可能会被护士放在医院的走廊无人问津!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医院的电话,接起来后,我听到了一个让我如坠冰窖的消息。

“请问是刘芳女士的家属吗?”

“刘芳女士于五分钟前因肝癌去世,请家属过来办理一下手续。”

冰冷又满是消毒水味的太平间,

我呆呆看着妈妈的遗体。

宋须亭妈妈抱着我哽咽着安慰我,

叔叔也在叹息。

宋须亭正在和医生沟通我妈妈的病情。

妈妈是活生生耗死的,没有人给她安排化疗流程。

“不对啊,我明明吩咐过让人送医药费过来的,怎么会没有人安排?”

耳边一阵嗡嗡之声,我逐渐听不见周围人的声音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我只知道等我回过神后,

宋须亭已经将我送到他家。

“思思,你好好休息,阿姨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说罢便离开了。

宋须亭走后没有半小时,家门再次被打开。

我慢慢抬头,是许丝尔。

她正带着笑意看着我。

“呀,下等女的妈妈死了。”

心中的恨意此刻早就被消磨了,我呆呆看着她。

“许丝尔,你开心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可许丝尔摇摇头。

“还不够呢,我觉得你还是重新去女德班比较好,你在须亭身边我一点都不放心。”

她低下头,恶毒冲我笑着。

“告诉你,须亭是我的,你就是死了,也别想得到他半点可怜!”

这时门再次被打开,许丝尔快速自己摔倒在地上,发出了一阵巨响。

“啊——”

宋须亭进来后快速过来扶起许丝尔,不敢置信的看了我一眼。

许丝尔的眼泪掉落得太快,我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须亭,我想安慰一下思思,可她...”

宋须亭皱眉看着我,我瞪着死灰般的双眼看向宋须亭。

“思思,你怎么又开始胡闹了?我在帮你查你妈妈的事,你却在这里对丝尔动手?”

我眼中最后一抹光,没了。

宋须亭和许丝尔还在商量着要继续把我送进女德班。

途中宋须亭在对我说些什么我也忘了,

我只恍惚记得他让我做好准备,陈校长会来接我。

接不接的都无所谓了。

我什么都不在意了,没有妈妈在身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我在他们关上门离开后去了楼顶。

看着底下小小的人和车,我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轻松蔓延开来。

这下,应该可以陪着妈妈一起走了吧?

我不顾一切的飞了出去,

一点都不想管耳边是不是有人在撕心裂肺叫我的名字了。

我终于解脱了...

这边宋须亭刚和许丝尔离开,他便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比较强烈,他快速转头看向自己家。

“须亭,怎么了?等会儿还有一个国际会议要开,别让客户等久了。”

许丝尔道。

宋须亭皱紧了眉看向许丝尔。

“思思他妈妈的手术费和后期的治疗费,我记得之前给过你,你是真的给医院那边了吗?”

许丝尔心中咯噔一声,但面上不显。

“是啊,我当时还亲自交到了医生的手上,嘱咐他一定要帮我们好好治疗他。”

宋须亭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带着这种烦躁的心情,他上了车。

在车开到一半时他越来越心慌,最后干脆掉头。

“须亭,怎么了?”许丝尔疑惑问道。

“我去看看思思,她情绪好像不对劲。”

他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宋须亭闯了几个红灯转眼便来到了自家公寓外,

可没想到他刚下车准备进小区内时,

砰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尖叫声。

许丝尔的尖叫几乎划破了他的耳膜,等他回过神来时。

宋须亭发现倪思思正满脸是血的倒在自己面前。

那双好看的眼睛瞪着天空,没有瞑目。

宋须亭耳鸣阵阵,心跳在这一刻达到剧烈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