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半晌过去,陈文远没有其他动作。

谢姮一怔,忽然想到当下的光景。

前世她嫁给陈文远时,除了爵位外,撒手人寰的老伯爷给伯府留了一**债。

堂堂一个伯爵府,竟能让追债的人上门来泼粪汤。

若没有她的嫁妆再加上娘家人的帮扶,那近千万两的亏空,就是把陈文远一族卖了都还不上!

她现在嫁过来没多久,后面还有许多乱遭事需要她处理呢!

思及此,谢姮心中充满讽意。

既然陈文远如此“能屈能伸”,为了她娘家的银子跟她的嫁妆,连绿帽子都能笑着戴上。

那她,就不客气了——

谢姮翻了个身,抬脚就把陈文远踹到地上!

瞬间!

陈文远向前滚了两圈,后背撞到柜子上,疼得龇牙咧嘴,整个人狼狈不堪。

“贱......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陈文远瞪着谢姮,眼中怒意闪过,却装出一副无辜模样。

但谢姮脸上的神情更加无辜,她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露出脖子上的痕迹。

“你说人家在做什么?”

她一脸娇嗔,“咱们头一回圆房,你竟如此粗暴!”

陈文远的脸色,瞬间有些难堪。

谢姮别过头去,伸手捂脸,以免被看到遮都遮不住的笑容。

“你弄得人家好疼,人家踹你一脚怎么了?”

陈文远的面色几经变化,最终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赔着笑,来哄谢姮。

他想把谢姮揽入怀中,可一想到她身上的痕迹,是别的男人留下来的,心中就止不住恶心。

但他不知道,既然谢姮连跟他躺在一张床上都忍受不了,就更别说被她抱住。

她趁机抬起手,佯装恼怒地在陈文远胸口上锤了两下。

她力气本就异于常人的大,这两拳差点就将陈文远送去见老伯爷。

谢姮用被子重新拢住自己,这才配合陈文远演戏。

但她并不知晓,此刻隔壁房间中竟有两名看客。

其中一位身穿月牙白的锦袍,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手中转玩着一把骨扇。

明旌看着萧予辰将墙上的画挪回原处,遮挡住并不明显的暗洞,脸上顿时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我跟你的人找了你一夜,结果你在这看人家夫妻俩睡觉?”

萧予辰神情淡漠,低头整理着明旌为他带来的玄色衣衫,直到没有一丝褶皱,“只是躺在一张床上。”

“啧,你这较真的性子,我刚才可是看见了,那女子......”

明旌的话才说到一半,骤然觉得有些发冷。

他缩了缩肩膀,见萧予辰面无表情的睨着他,赶忙解释,“不是,我就是看到她裹着被子露出肩膀,其他的我绝对没看!”

“走了。”萧予辰收回目光,迈步向外走去。

“诶,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呢!”

明旌赶忙跟上,疑惑地打量萧予辰,“一夜之间竟有如此突破,你不会是去采阴补阳了吧?”

萧予辰脚步微顿,不经意抬手抚向胸前的牙印。

他目光落在谢姮的房间,只须臾便移开目光。

明旌跟在他身边,并未注意到这些许的停顿,也早已习惯萧予辰的寡言。

“啧,也不太可能,就你这特殊体质,寻常女子跟你一晚,那不得被吸成/人干?”

闻言,萧予辰的眼中闪过疑惑。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所以从不招惹麻烦,只是昨晚......

他平生头一次遭人算计,起初发生的事情,他根本就不记得。

直到——

女子瑰丽的面容浮现于脑海之中,如锦缎般的长发散在床上。

一双眸子里盛着水光,娇声娇气的说她受不住了......

明旌惊讶的发现,萧予辰的耳根竟然红了,他忽然想到客栈中的女子,“不会吧?那女子什么身份?竟然受得住你?”

“不知道,派人去查了。”

“不知道?那你还跟她......你现在有没有其他什么感觉?”

明旌赶忙拦住萧予辰,围着他转了个圈。

“我这不通医术,也看不出什么,咱们赶紧回去,让袁老给你好好瞧瞧!”

明旌一边说着,扯住萧予辰的衣裳加快脚步。

不过片刻功夫,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

数日后,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谢姮身上,暖洋洋的。

谢姮倚靠在软榻上,微皱着眉。

那日在客栈,陈文远哄了好久,才让她“消气”。

当天下午,他们回到永宁伯府,如今已过去大半个月。

重生之后,回忆起前世的种种。

她发现记忆就像是刻在她脑子里,就连种种枝末细节,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但自从回来后,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偏偏她说不上来。

所以,她晒着太阳,慢慢捋顺着回来之后发生的事。

“哟,姑娘怎么在发呆呢?可是想我呢?”

杨嬷嬷一手端着托盘,从外室中进来,脸上笑呵呵的。

谢姮听到声音,错愕地转头,瞧见杨嬷嬷,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是将她跟弟弟带大的奶嬷嬷,随她嫁到伯府,三个月前因家中有事暂且离开。

谢姮记得清楚,前世杨嬷嬷应该是在入秋那会才回来,怎么提前了。

瞧着熟悉的面庞,一时间无数滋味涌上心头。

“嬷嬷,您......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谢姮如幼燕一般,投入杨嬷嬷怀抱,“嬷嬷,我好想您!”

“家里无甚大事,是我那小儿媳又怀上了。

佩兰给我写信,说你这几天茶饭不思,我便给家里留了银子,回来看你。”

杨嬷嬷呵呵笑着,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一边哄着她,“来,嬷嬷喂你吃糕。”

带着奶香味的糕点送到唇边,谢姮才张口,忽然觉得胃里翻滚,顿时干呕起来,“呕......呕......”

“哎哟姑娘,这是怎么了?我让忍冬去找大夫!”

杨嬷嬷吓了一跳,赶紧把糕扔回盘子里,她张口欲喊,被谢姮一把拉住。

“不用了,嬷嬷,我是怀孕了。”

这一阵恶心过去,谢姮的额头上布满冷汗,她轻抚小腹,心中惊疑不定。

从那日到现在还不满一个月,为何这反应来得如此早?

无论何种原因,令她的反应提前,但孩子的到来依旧让她欢喜。

这是她的孩子,与她血脉相连的骨血。

杨嬷嬷的脸上露出惊喜,她扶着谢姮坐好,又在她背后塞了几个软垫。

“刚才进来时,我就觉得姑娘跟过去不同了,原来是要当娘了!

哎哟,我回来的可真是时候,你放心,我一准把你们娘俩照顾好!”

谢姮闻言心中一动,“嬷嬷,你说我哪里不同了?”

“就是不一样的!”杨嬷嬷满脸欣慰,“你从小力气大,不似寻常小姑娘那般文静,还颇有主意。可自从认识了姑爷,就渐渐端庄起来。”

“以往有些什么事,老爷跟夫人劝你不听,可只要姑爷开口,你一准点头,倒也有些一物降一物的意味。”

杨嬷嬷含着笑说起这些,却听得谢姮如坠冰窟一般!

她明白了,自从回到伯府后,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