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浆洗完衣服已经入夜了。

屋内黑漆漆的,我摸索着点燃了半截蜡烛,准备赶一下工期。

京城人人都知道,侯府二小姐绣工了得,连宫里的绣娘都比不上。

花想容的李掌柜答应我,等这批帕子送去以后,就跟我签下长期合作的契约。

往后,我就不用再靠帮雇主浆洗衣服来补贴家用,也能吃上正常的饭菜了。

只是才刚绣了几针,我便突然察觉眼前发黑,四肢无力,胃里灼烧得厉害。

我慌忙收好针线帕子,吹灭蜡烛,跌跌撞撞的来灶台旁,强撑着烧了一锅水,把早已蔫了的野菜扔进锅里。

恍惚间我误将一块湿柴扔进了土灶,浓重的黑烟顿时呛得我睁不开眼。

我侧过脑袋,黑烟还是循着我的口鼻钻了进去。

我重重的咳嗽,无法移动分毫。

眩晕下,我看见衣摆染上了一抹橘黄,温暖而明亮,是我向往的万家灯火。

我欣慰的闭上眼。

死了,就解脱了。

不过,菩萨还是派了人来救我。

或许是因为我的苦难还没受完吧。

邻居赵大婶将一盆水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如梦初醒。

她将我扶到床上,唠叨的说着别为邻里添麻烦。

看啊,我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惹祸精。

在哪里都是。

在她的絮叨声中,我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