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云觅走后,房子里一片静默,林秘书冷汗涔涔,连呼吸都放轻了。

祁砚川气势阴冷,沉沉地压下,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李婶局促不安,早知道云觅疯了,今天就不多嘴了。

“先生……”

林秘书:“李婶,这个月工资回头会让人结给你,你收拾东西走吧。”

李婶呼吸一滞,“林秘书,我…我做错什么了……”

“保姆算是服务性行业,没让你卑躬屈膝,但拿着高额工资,起码得学会尊重女主人,你僭越了。”

李婶一愣,“女主人……”

他说的是云觅!

可是那样一个女大学生,就是一个有钱人包养的金丝雀,也算是女主人吗?

李婶后悔莫及,离开了壹号院,她哪里还能再找到工资这么高的地方!

可林秘书把祁砚川的狠心学了个十成十,不顾她的哀求,直接把人赶走。

“祁总,是我没把好关,云觅小姐今天的怒气,很大一部分应该是冲着李婶。”

“呵。”

祁砚川冷冷一笑,骨相优越的立体五官,愈发冷漠。

云觅可不是冲着李婶。

她是切切实实在怨恨他。

“去查,她在网上说了什么。”

“是。”

林秘书最近忙着和祁砚川处理祁家大房的事,晕头转向,哪里有空看网上的热搜。

这一看,吓得腿软。

云觅一条微博,冲上了四个热搜。

尤其是#祁砚川活好#这一个,旁边一个深红色的“爆”。

评论区清一色都是:又是舔屏的一天,我也想试试祁总的活好不好!

林秘书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貌似……云觅刚才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

“你脸还行,可那活儿,是真不行!”

不行…不行………

林秘书的脸色一言难尽。

“祁总。”

他小心翼翼,将手机递了过去。

祁砚川抬眸,看着屏幕上的字眼,薄唇抿得更紧了,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就在林秘书以为自己肯定要被迁怒,连自己去非洲哪里挖矿都想好了的时候,祁砚川却只是冷冷一哼。

“她哪儿来的两千万?”

林秘书松了一口气,果然,祁砚川对云觅的容忍度,远比他想象中高多了。

“我立马去查。”

他走出去打电话,不多时便再次走了进来。

发现祁砚川正低头看着手机屏保,暗了,又重新点亮。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祁总,据我所知,这两千万分别是三爷和三夫人,还有您未来的岳父岳母给的。”

祁砚川抬眸看他,挑眉。

“岳父岳母?”

林秘书一滞,“口误,是蓝董及其夫人。”

祁砚川呵了声,倒是学聪明了。

“据我所知,本来蓝姜小姐也想给,但云觅小姐一开始拒绝了。”

祁砚川屈起棱角分明的指节,在沙发上轻点。

“蓝姜?联系她。”

林秘书拨通了蓝姜的电话,没一会儿便接通。

“林秘书,什么事,说。”

“蓝姜小姐,是祁总找您。”

“哦?我亲爱的弟弟,找我什么事。”

林秘书道:“祁总是想知道,您在医院门口和云觅小姐说了什么。”

蓝姜哦了一声,“祁砚川你没嘴吗?自己不会问?”

祁砚川眸色一黯,耐着性子问:“你和她说了什么?”

蓝姜:“给她钱,让她离开你。可这小妞比我想象中有意思,她竟然不要!更有意思的是,她拒绝了我,却收了我爸妈给的五百万!最最有意思的事,咱妈也给了五百万,唯独你爸那个冤大头给了一千万!”

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

祁家曜活脱脱就是个冤大头。

林秘书:“蓝姜小姐,这好像没有什么好攀比的……”

有钱人这难以领会且莫名其妙的笑点。

蓝姜的笑声戛然而止,“好像也是哦。”

祁砚川一抬手,林秘书立马挂了电话。

他捏了捏眉心,耐心几乎告罄。

他本来以为蓝姜是去安抚云觅,彼时大房的人盯着,他不方便行事。

谁料蓝姜行事出人意表。

他与蓝姜是同母异父的姐弟,他的性格更像祁老爷子,理智至上。

而蓝姜,则是像极了行事毫无章法且快乐至上的江欣慈。

“祁总,云觅小姐可能是误会了,要不我和他解释一下。”

“呵,解释?”

以云觅方才的表现,哪里有半分需要解释的模样。

林秘书:“……女孩子嘛。”

“无需解释,晾一晾她。”祁砚川冷酷道。

林秘书沉默不言,突然觉得祁砚川那句话,可能要在他身上验证。

“你别后悔。”

……

从壹号院出来,云觅没有回宿舍,而是在外面的酒店住了一晚。

隔天起来第一件事,便是去买房!

她一个人住,不需要买太大的,便选了学校十分钟以内路程的小区房,龙光苑。

这个地段的房价,在五万到七万之间,在燕城已经不算很贵。

云觅选了个精装修的二手房,装修好后业主没住过,八十多平的两房,还算宽敞。

总价包括房税等零零总总,花了五百多万,她是一次性付清。

中介不知道劝了多久让她按揭,云觅非是不愿意,直接把房子买下。

再去家具城添了自己喜欢的家具,这种不需要考虑价格可以肆意采买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她喜欢的原木风,整个房子收纳很充足,按照她自己的布置,风格简约又温馨。

弄好了这些,云觅坐在房子里,狠狠哭了一场。

她没有父亲,母亲带着她改嫁继父,没多久便过世了。

继父看中她貌美,想把她卖给一个鳏夫,最后反被她送进了监狱。

云觅活到22岁,大半时间都在受苦。

唯独在祁砚川身边的时候,幸福得像是一场梦。

她太缺爱了,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自己未来会和他结婚,最好生两个宝宝,儿女双全,组建一个她梦想中的家庭。

不知是时间过得太快,还是梦醒得太快。

她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幸福的滋味,它就飞走了。

但她发誓,这会是她最后一次为祁砚川这个男人哭。

没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