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果然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只不过,我还是将彼此重逢的时间线拉长了一年。
因为功课太忙了,毕业要紧。
“好久不见,哥哥。”
陈文宇点头,似想到什么,“对了,爸,妈,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认的干妹妹,她叫林可可。”
啧啧,这两人也算是真爱了,兄妹情的那种,只不过上辈子是富贵二人组,这辈子是难兄难妹组。
没有香奈儿奢华小套装加身的林可可,再也没有了上辈子的千娇百媚,贵气逼人,取而代之的是,皮肤粗糙不堪,脸色泛黄,身形干瘦如柴,顶着一个清汤挂面头。
衣服虽然是新的,但一看就很廉价,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过百的那种,就连我家保姆阿姨的女儿,看起来都比她多出两分贵气。
见我的视线转移到她身上,林可可脸上浮现出实打实的难堪与窘迫,还掠过一抹浓浓的阴鸷与狠戾。
看得出来,她恨我,并且是恨极了我。
不难理解,我是她这辈子悲惨坎坷、穷困潦倒的罪魁祸首,毕竟差一点点她就被爸妈收养了。
无所谓啦,她再恨我,也没到上辈子我被陈文宇绑架到医院,强行给她嘎腰子那天恨她的程度。
那段时间,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我恨陈文宇,恨林可可,恨爸爸妈妈,我恨他们每一个人。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恨不得与他们同归于尽,灰飞烟灭。
但有什么用呢,屁用都没有。
手术之后,我的仇人身体恢复健康,全家皆大欢喜,而我却因为术后伤口愈合不佳而发生感染,身体每况愈下,最后肾功能衰竭,没两年就挂了。
父母显然还没有想起来,林可可就是那个小时候差点被他们收养的孩子,两老客客气气地跟对方表示感谢,谢谢她帮他们找到了儿子,感谢她在从前的日子里和陈文宇互相扶持,照顾,还盛情邀请对方在这里住下。
无利不起早,林可可这么费心费力,带着陈文宇找到这里,可不就是为了这句话么?
想必这十几年,她都在找寻陈文宇的路上吧。
认完亲后,程序还是要走一走的,尽管双方已经基本确定错不了,但陈文宇自己提出来要去做个DNA检测,以防万一。
出乎意料的,父亲没有反对。
一整个下午,母亲拉着陈文宇坐在沙发上,边说话边抹泪,询问他这些年生活过得怎样,又回忆起他小时候的事迹,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
我听了个大概,好像说的是陈文宇十一岁的时候养父去世,养母独自拉扯他长大。
因为家里条件太差,他只念到初一就没再念书,出去打工了,他捡过垃圾,进过工厂、干过快递、做过民工。
啧啧啧,经历这么丰富,也不知道林可可是怎么找到他的。
听到儿子初中都没毕业,母亲的眼睛又红了,父亲坐在旁边,一语未发。
就在几人沉默不语的时候,院子外面里传来动静,似乎有车辆驶进来。
没过一会,客厅响起脚步声,一个长身玉立,推着简单行李箱的男生走进来。
“爸,妈,你们怎么都坐在这儿?”
向景天摘掉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一张星眸朗目的脸展露在灯光下,他奇怪地看着沙发上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