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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出征归来,救回来一名扬州瘦马。

她娇弱美丽,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还是个清倌,时常恃宠而骄。

我的夫君亲自下令为她打造一座金屋,金屋落成的那一日,他指着起舞的女子,笑得宛如玉面罗刹:

“娘子你看,这金丝雀你可还喜欢?”

我淡淡浮笑。

她以为的金屋藏娇,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陷阱而已。

我的夫君殷清砚是当朝太子,而我是他名不见经传的平民太子妃。

成婚三年,他便专宠了我三年,与我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太子出征一年,我日夜为他悬心,他却从江南带回来一名女子。

我初见她时,是在太子回府的凯旋宴上。

她一袭红衣烈烈,露脐装勾勒出玲珑的腰线,边唱边跳,尽态极妍。

少女大胆的穿着令所有人都不由得低下了头,唯有我和太子默默注视着她。

白玉似的脚背弓起,足腕上还系有金铃,随着舞曲渐歇轻轻落下。

一曲舞毕,她施施然朝我揖了一礼:

“民女参见太子妃,愿太子妃姐姐长乐无极。”

这便开始僭越了么,我轻笑。

方才她唱跳的曲目是《长门赋》,是司马相如为失宠的皇后陈阿娇所赋,却被她演绎成了宠妃的百转回眸。

像极了对我的下马威。

“这般清雅的歌舞,流落烟花柳巷,实乃明珠蒙尘,太子妃觉得如何?”

高座上,与我同坐一席的殷清砚饮了一口玫瑰醉,突然似笑非笑道。

我微微垂眸,遂了他的心意。“自然,殿下和妾身既都喜欢,不若将她留下来。”

殷清砚没有拒绝,拂袖走下高台。

“好,既然太子妃开了口,你便留在东宫乐府做一名伶人吧。”

她愉悦地谢恩,嗓音犹如婉转的鸟儿,甚是动听:

“谢谢太子殿下。”

那一日,太子妃即将失宠的消息,传遍京城。

只因太子成婚三年,从未留下过任何女子。

最引人讨论的还是这名天降女子的出身。

她花名茉莉,本是被人贩子拐卖的扬州瘦马,被卖到怡红楼后,通习琴棋书画,很快成为了名噪一时的清倌。

因为擅自出逃,茉莉被楼里的龟奴追打到了街角,危难之际,恰好碰到了准备打马回京的太子。

我的夫君一掷千金为她赎了身。

我静静听着贴身丫鬟的八卦,那厢,少女已被他亲手扶起。

“从今往后,你不必再叫茉莉,可以恢复你自己的名字,楚晗。”

斜阳日暮里,二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皮影戏里的英雄与美人。

楚晗。多温柔的名字,念之犹如唇瓣生香。

而我没有这样灿烂的名字,我只是服侍殷清砚的贴身奴婢。

从十二岁陪伴他到十九岁,在一个微醺的夜晚,他眼中泛滥着情欲,主动打破了禁忌。

“绾绾,此生我必不负你。”

我没有抗拒,任由他颤抖的手握住我冰凉的肩胛。

我在那一夜后摇身一变成了他最亲近的人。

后来,无数次的春情,耳鬓厮磨,殷清砚的身边都只有我一个女子。

他不顾群臣反对,执意要立我为太子妃,眼中的坚定,和如今看向楚晗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