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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太子和楚晗从寺庙回来,她的手上多了一串木珠手串,特意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楚晗得意地对我说:“识货吗?这是小叶紫檀,太子殿下专门为我从住持那里重金求来的,比白玉菩提不知名贵多少。”

“是吗?”

我怜悯地看了她的破木珠子一眼。南隐寺后院有一大片臭樟林,住持最擅拿臭樟浸泡香料,制成珠子骗财。

不出一年,等表层的涂料摩挲殆尽,就会开始被虫蛀,腐烂生蠹。

楚晗浑然不觉,还在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太子殿下喜欢能给他带来价值的人,皇室需要开枝散叶,你如果真的爱他,又何必拖累他呢?”

“女人的贞洁是拿捏男人最好的利器,失去了就是永远铲除不了的一根刺。”

我笑了笑,叹她的虚伪做作,表里不一。

她自诩饱读诗书,自强自立,本质却还是逃脱不了依赖男人的心思,着实可悲。

不过她方才说对了一句话。

太子的确只喜欢有价值的人。

在东宫繁华锦绣的滋润下,楚晗逐渐利用她所知的各种方略,帮太子在朝政上出谋划策。

因其确实总有先见之明,殷清砚也惯着她的所有小性子,欣然接受她的建议。

还因为楚晗从史书上看了金屋藏娇的故事,大手一挥,为她打造了一座黄金屋。

里面的所有装潢,包括香炉都是纯黄金打造,奢靡无比,震惊世人。

金屋落成的那一日,太子正式下令封她为侧妃。

楚晗兴奋地闯入金屋内,美轮美奂的雕梁画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欢喜地在里面翩翩起舞。

“太好了!从此以后我要载入史册了,金屋藏娇的典故里没有实现的,被我做到了。”

我远远地站在亭台观望。

那金屋不大不小,建在从前废弃的兰烬台上,只容得下她一人。

忽然,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轻轻环住了我的腰身,悄无声息与我十指相扣。

他指着金屋里雀跃的女子,笑得宛如玉面罗刹:

“娘子你看,这会唱歌跳舞的金丝雀,你可还喜欢?”

熟悉的气息令我心安,思念在这一刻汹涌汇聚,心脏缺失的一块被重新填满。

“尚可。”

殷清砚低眉不语,温柔地递给我一把金镶玉的匕首,是前不久安南来的贡品。

“孤答应过你,不会让你忍耐太久。”

翌日,太子昨夜临幸了这位新晋侧妃的事,人尽皆知。晨起时,他的脖颈上还带有明显的红痕。

时人莫不感慨,太子殿下实乃坐怀不乱的君子,而那位天降女子也真真儿是主上的心尖宠。

妾妃侍寝第二日,按规矩需要向我这个正宫来请安。

楚晗来凤阳宫见我时,不仅姗姗来迟,给我敬茶时,还有意露出了光洁的小臂。

那颗猩红的朱砂痣荡然无存。

她娇慵道,“太子妃娘娘,今日便算我来拜见过了,太子殿**谅我体弱,以后请安这种繁文缛节,我看就不必了吧。”

绿芜气急败坏:“放肆,给正宫请安是妾室应尽之责,岂容你恃宠而骄?”

话音刚落,楚晗果断站起身,抬手就甩给了绿芜一个巴掌。

“什么样的贱婢,也敢顶撞我?”

“绿芜,你先下去。”我淡淡拂袖。

楚晗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先前做小伏低的姿态荡然无存。

连装都懒得装了。

“从来,我都不屑于跟任何人抢,因为只要我出场,就一定是属于我的,只是物归正主罢了。”

她的骄傲锋芒已达盛时。

只是她不知道,太子锁骨上的红痕,是我昨晚亲自为他种下的。

而一切表象,不过是诱她这只小鸟落入陷阱的圈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