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也许真的错怪她了

林阳下意识转头看向沈瑜白,眉眼间有几分恍惚,“师兄,这根本不是沈月溪做的……你们之间的误会,是不是太大了?”

沈瑜白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手心也情不自禁攥紧,心里一瞬间冒出很多念头。

有震惊、有愧疚,但更多的情绪翻涌而来,这么多年来根深蒂固的思想已经让他无法轻易扭转对沈月溪的刻板印象。

“就算不是她把月蓉丢进水井,可她见死不救,还不是差点害死月蓉!”

林阳张了张嘴,看到沈瑜白固执己见的偏见,想说的话又被吞了回去。

他还是看光幕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交谈不过在几个眨眼之间的功夫,林阳再一扭头看向光幕,就见小沈月溪回过神,也顾不得人贩子,扑向井边就要跳下去救沈月蓉。

“娘的,还是个不怕死的丫头!”

人贩子骂骂咧咧地把沈月溪给拦了下来。

“小的那个已经没救了,大的可不能跟着一块去死了,老子还要赚钱呢!”

人贩子正打算强行将沈月溪抱走,又被一口狠狠咬在手臂上。

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狠狠骂了几句脏话,同时几个巴掌毫不留情地往沈月溪脸上扇去。

“敢咬老子,要不是还要靠你们赚钱,老子把你也给淹死!”

被扇了几巴掌的沈月溪脑袋里一阵嗡鸣,但她缓过神后又开始冲着人贩子拳打脚踢,挣扎着要回到井边去救妹妹。

“放开我,我要救月蓉,你赶快放开我!”

沈月溪声嘶力竭,嗓子都喊哑了,无助地大声哭泣着。

担心沈月溪的哭叫引来村民,人贩子很快用破布堵住她的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下终于可以安心,人贩子一脸险恶地将沈月溪带走。

“这回运气还算不错,要不是这个死丫头,说不定还能把小的一块给卖了。”

“这死丫头要是卖不出个好价钱,老子弄死她!”

耳边还回荡着人贩子粗哑难听的骂声,而光幕前的众修士,早已陷入沉默。

“沈月溪不是不想救沈月蓉,她当时毫不犹豫,只是被那个该死的人贩子给拦下了啊。”

“我之前也以为沈月溪会见死不救,想着她毕竟只是一个半大孩子……”说到这里,这个女修士脸上露出一抹难堪和羞愧。

其余修士也纷纷低下头,一时间竟不敢再看光幕上的场景。

“即便被人贩子带走,可她到最后的目光都是看着家里那口水井的方向,眼神那样绝望……她一定在为自己救不了妹妹感到伤心吧!”

林阳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面前满身狼藉、奄奄一息的“女魔头”,渐渐和光幕里那个纯朴又善良的小沈月溪重叠在一起。

从小就有心地善良,一心为他人着想的人,真的会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吗?

沈瑜白嘴唇翕动,像是要说什么,最终一个字都无法道出,满脸难堪。

光幕里那双盈满泪水的杏眼,隔着漫长的时空与岁月,和沈瑜白对上,让他的心脏一阵抽痛。

“师兄……也许你真的错怪她了。”林阳小声在一旁说道。

这一声唤回沈瑜白的神智,他紧抿着薄唇,温和俊朗的面容在此刻显得有些偏执。

“我记起来了,那个时候沈月溪是被人贩子带走了没错,但我们都不知情。”

“等她回来,她已经在一位富商家里住了很久,恐怕早就乐不思蜀,根本不愿意回到这个家里,又哪里还记得被丢进水井的月蓉呢?”

沈瑜白咬牙切齿,唇齿间吐露的字眼忿忿不平,愤怒地谴责着沈月溪,言辞间毫不客气地怀疑她嫌贫爱富。

众修士闻言面色复杂地朝沈瑜白投去一眼。

“如果是我,小时候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之中,而当时有一个更好的生活等着自己,我肯定也会选择后者。”

“是啊……看了这么多,我已经无法评判这一切。”

“而且我觉得……以小沈月溪那时候的人品,也不像是嫌贫爱富之人,她宁愿自己啃酸果子,也要把又大又甜的留给家人。”

“继续往下看吧,人性这种东西你又怎么可能轻易看透呢,也许沈月溪就是在那个时候改变了,这也是有可能的事。”

众人态度褒贬不一,到底还是沉默地看向光幕。

小沈月溪被人贩子带走,一有力气就死命挣扎,手脚并用。

若不是嘴巴被堵住,她那凶狠的眼神,几乎让人贩子怀疑,自己会被咬下一块肉来。

“还敢瞪老子!”

人贩子心里发怵,嘴上大骂,随即抽过一根细长的树枝,就要朝小沈月溪身上挥去。

“住手!”

一道中气十足的低喝声响起。

那细长枝条堪堪落在小沈月溪脸上半只手的距离。

人贩子朝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贵气十足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这应当就是沈瑜白口中的那位富商。

富商带着两个侍卫模样的男子,一看就不好惹。

人贩子顿时慌了神,嘴上却装腔作势开口:“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多管闲事,教训家里不听话的小孩儿也要插手?”

“这么说你是她的家人?”

“那是当然!”

“你若是她的家人,如何连我是这孩子二叔都不认识!”

富商随口一试探,那人贩子就露了馅。

“你诈我!我观察这家人好些时日,他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富裕的亲戚!”

此时富商已然试探出人贩子的身份,他冷笑一声,直接吩咐手下侍卫动手。

一个人贩子连对上沈月溪这样的小姑娘都费了番力气,遑论经过专门训练的侍卫。

人贩子哀嚎着趴在地上求饶。

富商将沈月溪带走,留下侍卫处理这个**。

富商派人为沈月溪洗了澡,又换上一身崭新的华服,丝滑的绸缎是沈月溪从未感受过的舒适。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富商温文儒雅,说话的时候语气温和,如阳春三月,微风吹拂。

小沈月溪还从未体会过有人这样温柔地同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