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庭虽然刚从部队上退下来不久,但类似这样的事件也听过不少了。
很多乡下,乃至城里的妇女同志被欺辱之后,都会选择沉默,最后嫁给欺辱她们的男人草草了事,更别说报案了。
这在沈从庭看来,不仅助长歪风邪气,宽纵了施暴者,还会埋下其他人有样学样的隐患。
林乔拄着拐杖从外面进来,听到的就是这么一番话。
她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感激的道谢:“沈队长,谢谢你。”
看当事人来了,他们几个也不好继续谈论,赵强一大早已经问清案子的具体情况,对林乔说:
“林知青,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报案情况属实,你和王宝新的结婚证是违法登记,不合格,属于无效证件,这你放心。至于李桂兰和王宝新母子的罪行,等我们后续调查审问结束,再行宣判。”
七排大队一生产队的队长李连兵已经带回来了,违法领证这个事儿,李连兵也得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听到这话,林乔眼睛里的泪差点涌出来:“谢谢,谢谢公安同志。”
她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声音都哽咽了。
“还有李桂兰王宝新扣留你信件和包裹,我们会一并调查清楚,尽量帮你找回损失的物件,让他们给你相应的赔偿,信件和包裹单等结案之后再一起给你。”
赵强说完,交代丁小山安排人送林乔回去。
林乔心里却惦记着录取通知书的事儿:“公安同志,沈队长,我想问下,我录取通知书的事查的有没有眉目啊?”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开学都过去两个多月了,这份录取通知书关系到她回城,林乔没办法不着急。
上辈子,因为林父另娶,她和父亲置气断了书信往来,以至于林父寄过来的信和包裹被李桂兰母子扣留她都没察觉出来,也错过了见父亲最后一面。
这一回,她一定要想办法尽快回城,在父亲床前尽孝,弥补上辈子的缺憾。
赵强和丁小山对视一眼:“这个……林知青啊,这个事儿,目前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确实是考上了,所以我们也无处下手去调查,不过你放心,在后续的审问过程中,我们会注意这方面,一有线索立刻通知你,你先回去等消息,好好养伤。”
一听这话,林乔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她也不能直接说自己是重生的,知道上辈子就是李桂兰藏了她的录取通知书。
可要等公安去审问,李桂兰根本不可能承认啊,那不是给自己罪上加罪吗?
不行,她必须得尽快想办法找到线索查清楚这件事。
丁小山找了个正好顺路去七排大队送东西的套板驴车捎带送林乔一程,正要走,沈从庭从公安局里出来,问道:“林知青,你高考报的是哪所大学?”
林乔愣了下,才说:“X省的交通大学。”
这所大学就在她的家乡,离家近,两次高考她报的都是这所大学。
等林乔坐着套板车走远了,丁小山摇摇头:“这可是咱国家的重点大学,能考上的寥寥无几,没被录取才是正常的。”
沈从庭收回目光,没接话,只让丁小山回去补个觉,下午还得继续翻资料查案。
因为有公安同志叮嘱过,套板车的大叔特意将林乔送到知青点门口,才驾着车离开。
林乔拄着拐杖正要往里走,斜刺里蹿出来一个人,差点把林乔撞倒。
“林知青,是李桂兰母子害你,可不关你李叔啥事儿啊,他是被李桂兰骗了,以为你真的想嫁给王宝新,这才好心出面替你们领的结婚证啊,你可不敢因为这就把你李叔送进公安局啊。”
来人正是李连兵的老婆刘彩凤,她一脸着急的抓着林乔的胳膊,丝毫不管是不是碰到了林乔的伤口。
后半夜天还没亮,公安突然找上门,说李连兵干涉他人婚姻自由,造假证,不由分说的就把人带走了。
刘彩凤急的到处打听消息,这才弄清楚原来是因为李连兵帮忙给林乔和王宝新领证的事。
她都在知青点蹲了大半天了,可算是等到林乔回来了。
林乔被她抓的吃痛的蹙起眉头,抽了抽胳膊:“刘婶儿,你抓到我伤口了。”
刘彩凤这才松了手,但像是怕她跑了,又拽住她的袖子:“林知青,你和公安同志说说,这都是误会……”
“什么误会?没经过我同意,就私自把我和其他男人登记在一张结婚证上,差点断送我后半辈子,这是误会?”
刘彩凤脸色一讪:“这、这不是你李叔以为你要嫁给王宝新嘛,想着大冬天你跑一趟受累,这才……”
“以为?”
林乔冷笑一声:“那我还以为你们家李燕要嫁给王宝新呢,是不是我也能替她跑一趟,把她和王宝新登记在一张结婚证上?”
“这咋能一样,我家燕子咋可能嫁给王……”
刘彩凤下意识的反驳说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一张脸要笑不笑尴尬的厉害。
林乔盯着她:“是啊,你家李燕都看不上的人,那凭什么你们就觉得我能看上,会嫁给他?刘婶儿,做人可不能太双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