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我想还你自由。”
张杨坐在水床前，望着倚坐在他身前，为他脱鞋的女人轻声说道。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这都是一个极其完美的女人。
一头黑亮的头发垂顺在肩，睫毛纤长，垂悬的投影恍若呼吸般落在挺直的鼻梁上，一点朱唇七分艳，白皙的皮肤更是衬得女人的天生丽质。
最是傲人的，当属她的身材，该凸凸该瘦瘦该翘翘，百分百纯天然，完美地契合了一个男人对于理想伴侣的期待。
唯独她的眼睛，像一汪深潭，没有任何的光泽。
对于张杨这句话，女人微微一怔。
然后又继续帮他脱鞋子：
“为什么这么说，是又看上哪个女人了吗？我说过的，我不会跟她们争的。”
张杨看着她，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窒息感。
他记忆中，那个曾经带着羞涩笑容，眼睛里绽放光芒的少女，对他说，如果以后他没钱的时候就赚钱养他的宝藏女孩，早已变得模糊不清了。
但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因为把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正是自己！
他干咽了一声，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说道：“幼薇，是我的错，是我毁了你的人生。把你像一只囚鸟关在我的笼子里。”
他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气，把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想还你自由。”
“什么……意思？”
女人抬起头来，望着他。
“我会给你一笔钱，一笔足够支撑任何梦想的钱，你可以不受束缚地重新开始一段人生……”
她打断他：“可你说，我是你的女人，这辈子只能有你一个男人。”
张杨沉默。
他确实说过这话。
而且不止一次，像一个帝王，高调宣誓着对她的所有权。
不止是她，包括她身边的所有人。
任何她的追求者，都会被他狠狠地踩进泥土里。
“我的错。”他只能这么说。
“所以你是认真的……”她确认道。
“你是最后一个，除了你，我也给了其他女人一笔钱，可能比你少一些，但也够她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为什么？”她问。
“我厌倦了只有钱的人生。”他笑了一下：“这句话说出来可能会挨打，但事实确实如此，我一直以为是我在操控着钱，享受人生，但到头来发现，那个被操控着失去人性的才是我。”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会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买一块地，过隐姓埋名的生活。当然，我奢侈惯了肯定吃不了苦的，所以会再雇些佣人……”
“那你也可以带上我，我是你的小笨狗，我什么都会做的……”
“别说了。幼薇，求求你，别说了。”他抓住女人的胳膊。
自责就像一把刀，扎进张杨的心里。
说什么乞求原谅的话，他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毕竟把她变成这个样子的，就是他本人。
“忘了我还有这段屈辱的过去，让我们彼此都重新开始，好吗？”
“……”
女人沉默了半晌，然后说道：“那今天就是最后一餐了，吃完饭再走吧。”
“好。”张杨点了点头。
……
他的头有些晕。
张杨只记得自己在餐桌上喝多了酒，因为女人一直在为他斟酒。
但才两瓶红酒的量，照说根本不可能喝晕他。
他迷迷糊糊感觉到一些刺激感。
缓缓睁开了眼。
他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那些束缚住他手脚的手铐，是之前买来捆绑对方的玩具，但此刻却结结实实地铐住了自己。
而那个女人，正穿着他最喜欢的黑丝女仆装，卖力地逢迎着。
看到他醒来，女人用手做支撑爬到了他的身前，依偎在他胸前，宛若一只小猫般，用手指摩挲着他的胸口。
“主人。”
“幼薇……你……”
“你可以随便提要求哦，毕竟人家身上每一寸都是属于你的。”
“……”
张杨努力地拉扯着手铐，但是为了追求真实，这些手铐都是真的，张杨凭借现在脱力地状态根本逃脱不了。
他在女人的笑声中，顺应了本能。
他看到跨在他身上的女人抚摸着肚子，幽幽地说道：“你知道吗，之前我去过医院了。”
张杨见她如此反常，忙问：“幼薇，莫非你有了？”
“不是。”她微笑着摇了摇头：“医生说，这辈子都不可能怀上了。”
“……”张杨面色煞白。
“嗯，因为你不喜欢戴嘛，也不想生出孩子分你的财产。我知道的，你对其他女人也都是这么说的。”
“我……”
“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爸妈，奶奶，孩子……”她突然眼中渗出泪水，笑道：“张杨，你真的好过分，连最后的施舍也要夺走。”
她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把藏起的水果刀，抬起，狠狠地扎进了张杨的心口。
“你说过不会抛下我的。”她哽咽道：“明明我除了你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啊！！！！！！”
她撕心裂肺地干嚎着，看着面前满是血泊的人喉咙耸动了几下，发出了几个嗬嗬的音符，听不清在说了什么。
她又哭又笑，像一个疯子。
末了，她又用刀子刺了自己，抱住了床上的那个人。
“你说过，我是你的人，所以我已经把自己能给你的都给你了，最后，这条命也一并给你。”
“……”
张杨没有发出声音，只有两行眼泪，从已经没有聚焦的眼中滑落……
……
……
“哈啊！”
张杨猛地从床上坐起。
像一条被拖出水的鱼，不停地翕动着嘴唇。
贪婪地将空气吸入肺里。
他死了？
但是这种心脏跳动的感觉，无疑在向他证明自己还活着。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是被捅了心脏的。
这样还能被救回来，那靠的肯定不是医学了。
系统，对了系统！
张杨前一世，获得了一个可以让他挥金如土的神豪系统，这个系统不仅可以让他毫无负担地花钱，富可敌国。
同时，还能通过为美女花钱，恣意享受生活的同时获得奖励。
比如说什么黄金肾，无病无痛的完美身体，超强的记忆力，甚至……仅限于一次，但能在死亡后复活的能力。
这……一定是激活自己的这个复活能力了。
“系统。”
张杨赶紧喊了一声，想要调出自己的系统面板。
但是脑海当中，久久没有应答的声音。
“系统？”
张杨起身，目光下意识地延伸开去，然后渐渐地止住了声音。
他看到的是，一个似曾相识，掩埋在他记忆当中的房间。
一个在他发迹之后，就被随手处理掉的房子。
——陪他度过完整童年的老破小。
“不会吧……”
张杨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裤兜，没有摸到手机，而当他冲到镜子前面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张青涩了十几岁，少年的脸。
“哈……哈哈哈……”
他这一回确定了。
他不仅复活了，而且还重生到了他还在上学的时候。
唯一的遗憾或许就是，他的统子。
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