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哥,笙笙很好,今日之事是你弄错在先。”
“好什么好?你夫人跑了,自己都快吃不上饭了还得养这丫头!依我看,要不是你收养这丫头,弟妹也不会跑!”
“笙笙是我的女儿,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她,大人的事与孩子无关,以后这种话你不要再说,我不爱听。”
姜天逸冷着一张脸,虽然现在的他是个废人,但只要他还活着,就不能让人欺负笙笙。
“你如果来就是说这种话,以后就不要来了。”
“大伯,既然你这么关心我爹,不如就将百宝阁还给我爹吧。”
自从接受了记忆,姜九笙就对姜家的情况有了了解。
姜天逸生意失败后,很多铺子都用于还债,不过手中最出名的一间铺子百宝阁却交给了姜知远打理。
姜知远装作为姜天逸好的模样,担心所有的身家全都赔进去还不够,到时候连饭都吃不上,便提出帮忙打理。
可她很清楚眼前这家伙绝不是真心,只是想趁着机会来占铺子罢了。
姜天逸一直待亲人极好,自家妹妹又是个软弱好欺的性子,可她不同。
颐指气使地跑来骂她,现在还想占便宜,做梦!
姜知远脸色一变,“这怎么能行?你们现在身无分文,只有我帮你们打理铺子,每个月给你们一千两银子生活,若是还给你们,被追债的人知道了岂不是什么都不剩?”
“笙笙?”姜天逸亦是疑惑,这件事其实之前他也有考量。
姜知远是什么性子,他很清楚,接手百宝阁自然是为了占便宜,只不过如今的情况,铺子到了他们手里很快就会有人来追债。
每个月一千两虽少,但至少可以维持生活,笙笙明知道这一点,为什么现在会提出要回百宝阁?
姜九笙给了姜知远一个安心的眼神,“爹,你放心,追债的事我有办法处理,我们既然要还债,如今这样定是不成,还得做生意,只能靠百宝阁东山再起。”
她本就是炼药师,再加上玄天之戒里还有不少天材地宝,在百宝阁都可卖出高价来,她都不必舍近求远去拍卖行。
到时候百宝阁名声大噪,生意好了债也能还清,姜天逸要养病,但她更清楚他绝不甘心这样生活。
她要帮姜天逸夺回一切,而百宝阁就是第一步!
“现在百宝阁就是一个烂摊子,你还想东山再起?做什么梦!”姜知远嗤笑,“你一个丫头片子真以为生意那么好做?交到你们手里根本保不住!”
“我爹做生意的经验肯定比大伯丰富,就算真保不住,大不了就用百宝阁还债,我爹我来养!”
姜九笙漆黑如墨的美眸漾着自信的光,语声霸道强势。
“你?你拿什么来养?”
姜天逸看着眼前的姜九笙,不知为何只觉得她变了,不再是以往怯懦的模样,像是一夜之间忽然长大,足以独当一面。
“大哥,既然笙笙都这么说了,大哥便将铺子还回来吧。”
男子声音温和,语气却很坚决。
“你说什么?这丫头胡言乱语,你还要陪她一起疯?
你可要想好了,到时候你们父女流浪街头,我可一两银子都不会给你们!”
姜知远变了脸色,百宝阁实在是个香饽饽,姜天逸所有的铺子当属它最赚钱,到了他手上的便是他的,岂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大伯不必担心,我爹自有我照顾。”姜九笙淡淡道。
“天逸,你为了一个外人不相信你大哥?”姜知远难以置信,“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有这安身之所靠的是谁!”
“大伯,就你这破破烂烂的住处就别提出来了,你自己吃香喝辣,让我爹住在这种地方。
之前我爹风光的时候,你每年都从他手中借走不少银子,从未还过,如今这住处怕是连之前的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怎么还成了救命之恩?”
姜九笙毫不客气地拆穿姜知远。
“你这死丫头,我看我不教训你,你是无法无天了!”
姜知远见姜九笙撺掇姜天逸要回铺子本就着急,又见沈云栀如此嚣张,哪里还忍得住?
他抬手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盛怒之下,体内的灵气涌动,先天二品的气息爆发,一巴掌竟是带着十成的力道!
“大哥不可!”
姜天逸脸色骤变,迅速挡在姜九笙面前。
他的腿本就被人打断,修为也受到重创,情急之下挡下这一掌,一阵气血翻涌,不慎栽倒下去。
“爹!”
姜九笙没想到姜知远竟会动用武力,这一巴掌分明就想要她的命!
猝不及防之下被姜天逸护着,看着自家父亲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她眼里染上了一抹血色。
“姜知远!”
姜九笙语气阴森毫无温度,锐利的眸子宛若利刃,手中一抹银光闪现。
这具身体现在的修为不是姜知远的对手,她只能选择用毒。
姜知远也没想到姜天逸会挡住,心头暗道一声可惜,若是真能将这丫头打死就好了。
反正赵盈盈讨厌她,他将尸体送过去想必赵家也会高兴。
“簌!”
姜九笙手中银针飞射而出,姜知远只觉得胸口一疼,尚未来得及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察觉到一股可怕的气劲袭来。
“砰!”
雄浑的力量崩裂空气,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口上!
姜九笙则眼睁睁地瞧着自己射中姜知远胸口的那根银针在这气劲之下彻底刺了进去。
“哦豁。”
这是老天也看不惯想让他早点死吧!
姜知远后后退两步,只觉得气血上涌,五脏六腑宛如移位了一般,吐出一口血来。
“你是谁?”
姜知远震惊地望着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年轻男子。
他穿着沧澜学院的院服,矜贵俊朗的面容覆着一层寒霜,那双狭长的凤眸染着厌世的气息,恹恹地抬了一下眉,尽显疏离与不耐。
姜九笙看着身旁的男子,琉璃般的眸子掠过一抹诧异。
这不是她今早在拍卖行见到的男子吗?
那个浑身染着烦躁劲,只差脸上没写着“莫挨老子”的年轻公子,竟然主动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