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辰走后,我缩在床上复盘今日和许晚晚的博弈,直到夜深才堪堪入睡。
可梦魇似乎不肯放过我,它在我脑中反复播放上辈子我在春日宴上一次次受辱的画面。
周围嘈杂的讽刺声,一遍遍回荡在我耳边。
「她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相府居然会养出这种人?真丢脸。」
「天呐,我要是她就一头撞死,干这种事情。」
……
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抓着一张纸,而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我对许晚晚的「暴行」。
那是被救回来的许晚晚公之于众的遗书,也是她手里对付我最好的利刃。
十二月三十日
今天是除夕,姐姐回来了,我好高兴。
我抢了姐姐真千金的位子,我想我该还给她。
一月十二日
今日母亲替我们量了衣裳尺寸,明明已经选好面料了,但是姐姐私下找我要钱。
姐姐拿钱进赌坊了,我该不该告诉母亲呢?
一月三十日
赌坊的人找来了,看起来姐姐输了好多钱,她逼迫我找母亲要钱,不然就毁掉整个相府。
母亲最喜欢的金簪都被她偷了。
二月七日
姐姐让我替她抄完书后,逼我跪碎瓷,真的好痛。
之前拿针扎,开水烫,扇耳光我好像都能忍,但是,明天我要和谢哥哥去骑马。
二月十日
我告诉母亲,母亲不信我,还怒斥我一顿,说姐姐品行良善,再乱说就将我赶出相府。
我不敢说了,真的好痛。
为什么都不信我信她呢?
二月十四日
姐姐居然喊几个流浪汉企图……还好有个好心人救了我,母亲和哥哥都不信我,谢哥哥也厌弃我了。
好想死啊。
……
遗书的每一个字眼都格外熟悉,可这些明明都是我记下的许晚晚对我的暴行。
为什么会变成她的,受害者是我呀?!
「她偷我的日志,是她故意演戏骗你们的!」
我疯狂撕扯着那些遗书,妄想做最后的挣扎。
可这在母亲和哥哥眼里就是欲盖弥彰,不知悔改。
「当初我不该找你回来。」
母亲抱着许晚晚,满脸心疼,厌恶极了我。
周遭贵女窃窃私语,嘴角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鄙夷,没有震惊。
她们都觉得我这种乡野出生的,做这种事情似乎很正常。
许晚晚哭着开口:
「我从未怪过她。」
「是我的错,是我占了她真千金的位子。」
一句话,将我永远钉在耻辱柱上,翻不了身。
我眼睛通红铺天盖地的绝望袭来,抄起腰间的匕首朝许晚晚刺进去。
下一秒,我后背受袭。
剧烈的疼痛袭来……
我猛地睁开眼睛醒来,干呕不止。
想到前世深入骨髓的委屈和屈辱,全身控制不住地战栗抽搐,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许晚晚,那种东西都要占,那尽数还你好了。
光拿命这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