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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大伯CPU都烧干了。

“彩云,你在说啥呢?那可是你亲闺女!她苦苦读了三年,不就为了这么一个结果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显然是动了真火。

可我妈无动于衷:

“我就一小女人,我说话管啥用?”

“烧了好,烧了我才有钱给建发买酒不是?”

她说着,就把打火机递给了我爸,还转头要去拿装通知书的信封。

这是她的惯用伎俩,放任自流,就爱看我爸酒醒后悔的死样。

我高中那会儿,我爸酗酒,但她不阻止也不离婚。

他喝,她买,让家里除了酒,连买米的钱都没有。

她不管我爸死活。

当然,也不管我的。

那时给我的生活费每个月只有两百,饿得我想啃草。

是大伯每个月都偷偷资助我些,撑着我读完了三年高中。

见我妈这样子,比我爸还混不吝,大伯气得直拍桌:

“何彩云,这都什么时候了,琳琳离大学就差这么临门一脚,你非要这时候闹别扭吗?”

“王建发,你也是!乖乖喝你的酒,谁再提烧通知书这事就是跟我过不去!”

闻言,我爸表情虽臭,却也只敢嚼着花生米喝闷酒,姑姑也不再拱火了。

因为那双大手,在桌子上拍得通红。

我鼻尖猛地一酸。

更加确信大伯是我命中的贵人。

本来,一切都风平浪静了。

可我妈偏偏又来了一句:

“哎哟,喊那么大声干什么?你看弄得建发多没面子,酒都不好喝了。”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我家建发说的也不是醉话,该烧就烧!”

“琳琳,妈教过你,酒桌上要给男人面子,你自己去把通知书拿来!”

她冷脸对着我,话里听不出一丝感情。

这次,我没有哭闹,也没有和她争执,只是颤抖着说了句:

“妈,我是你女儿...”

她毫不犹豫,转头就冲进房间,拿了出信封。

又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拿起桌上的白酒,浇了个彻底,递给我爸:

“来,王建发,这是你好几万酒钱,别让我看不起你!”

我怔在原地。

看着她那坚决的脸,分明在说。

她不爱我爸,更不爱我。

“胡闹!何彩云,你把通知书给我放下!”

大伯急得踢翻椅子,上手就跟我妈争抢了起来。

我本想拉住他。

可他实在太快了,直接就和我妈扑成了一团。

“王建发,咋不敢烧了?你哥说你就怕了?怂包!”

争执中,我妈大喊。

我爸本就心里有气,又被我妈这么一激。

砰一声巨响。

他抄起桌上的酒瓶,砸在了大伯后脑勺上。

“王建国!老子的家事,他妈的还轮不到你来管!”

玻璃,碎了一地。

大伯捂着脑袋哀嚎,鲜血淌了一地。

所有人都急忙上前,查看大伯的伤势。

唯独我爸,悄悄拿起打火机,点燃了那信封。

在酒精的催化下,火焰瞬间膨胀,将白纸化作飞灰。

大伯龇牙咧嘴:

“不!不要!”

火光下,我爸红着脸,笑得很张扬:

“瞅见没?老子才是一家之主!这破大学,我说不让琳琳上,她这辈子都甭想去上!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说罢,整个人头一仰,醉倒了。

大伯捂着头,发出了一声不甘的怒吼,不管不顾地冲向那一团火球,试图用双手将其扑灭。

我拉着他的手,劝慰不停:

“大伯,算了,算了!”

他红着眼:

“算了?怎么算了,你这辈子才有几个高中三年!”

火光在他手下闪烁,但最终也没有熄灭。

“草!”

大伯哀嚎一声,昏死了过去。

我叫了救护车,要送他去医院。

可我妈不让:

“你大伯只是皮外伤,多大点事?你爸醉了,为啥不留下来帮我照顾他!”

我冷着脸,径直穿过了她。

她破口大骂:

“小白眼狼,你是我女儿,今天你要是走了,就永远别想再回来!”

我冷冷回了一句:“你还知道我是你女儿啊?”

偏偏这时,醉倒在地的我爸嚷了一句:

“走了好!赶紧给我滚出去,谁也别拦她!最好是都滚!”

我妈指着那一团烧成灰烬的纸屑,气急败坏道:

“王琳琳,这不能怪我!只能说,摊上这样的爸,是你倒霉,我更倒霉!”

我懒得搭理她。

背过身,偷偷带走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上了救护车。

临走前,看着那一团灰烬被风吹散,我嗤笑道:

“这一次,倒霉的可未必会是咱们俩了!”

可她嘴说着对我爸百般厌恶,现在却还是趴着替他擦洗地上的呕吐物。

压根没听着。

呵呵。

口嫌体正直。

冷脸洗内裤。

这辈子,她们俩那点破事我绝不会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