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烹油。
火苗一寸一寸地窜高。
院中的丫头婆子四下乱窜,哭嚎声和惨叫声如同人间炼狱。
可,出不去。
院外,是陆康成亲自带着护卫守得跟铁桶一般,越一寸者死。
映着火光,我红着眼不甘心地问:「为什么?就因为我温家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吗?」
我不懂。
罪不及出嫁女,这是世人尽知之事。
我更不明白。
我与他,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落难时,我父兄掏尽钱财扶他东山再起。他张扬时,我父兄屡劝他平稳前进。
一朝我温家遭人诬陷,落了难,他陆康成却如此待我。
陆康成看着我,神色漠然地道:「温谨虞,我要你温家最后的那几处产业。」
我不敢置信地后退数步。
院内的丫头婆子已然没了斗志,这会儿全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夫人,求您救我们一命吧……」
哀戚之声,闻之动容。
而我面前的陆康成无丝毫动容之色,我知道,他在逼我,逼我交出温家最后的家产。
丫头碧珠厉声道:「你们求夫人有什么用?要逼死你们的是这个魔鬼!夫人也被困在此,你们这些懦夫,只会逼着夫人这一个弱女子吗?」
说到最后,碧珠泣声连连。
我闭了闭眼,从袖中闭出印章递给陆康成:「你要的都给你,放了他们。」
陆康成满意地笑了,挥手道:「愿意离开的从院中耳门出来。」
艳红的火苗将陆康成的一张脸照得如同鬼魅。
我知道,我已无生还可能。
他造这样大的势,不可能会放我平安离开。索性不再问也不再看,转身走向院中唯一的躺椅。
就在我转身的刹那,陆康成低低地道:「温谨虞,这是你欠我的云儿的!当年,仅因你一句话,让她受那么多苦,最后还死得那般惨烈!我要让你也尝尝这被火焚之苦。」
我蓦地回身看他。
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云儿!
聂云儿!
呵……原来如此……
他继续道:「温家的冤屈,也是我一手制造的。」
我睁大眼瞪他。
这回,我死都不能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