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在沈云莱家负债累累,众叛亲离的时候跟了他。
白月光胎位不稳,大出血而亡,他却认为是我**了她。
他把我送给最恨我爸的老男人虐待。
针刺,火烤,电击,囚禁足足五年。
我头发全白,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匍匐在沈云莱脚边。
他恶狠狠地摁着我在白月光坟前磕头谢罪,“时佳纾,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
大雨瓢泼,血流不止的我永远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他家出事的时候。
1、
“佳纡,醒醒,沈云莱来了。”胳膊肘被人碰了碰,我睁开眼。
一少年单手抄兜从教室门口走进来,身上是蓝白相间的校服。
和他视线对上,我回过神来,猛然大口喘、息。
“你怎么了?”
我满脸是汗,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我居然重生了,回到了沈云莱家刚出事的时候。
他爸赌博,欠下巨额债务,他妈跟人跑了。
当时十八岁的我,害怕青梅竹马崩溃,所以对他施以援手。
他无家可归,我还让他搬到我家住。
我们家好好待他,可他居然把外婆活活气死。
对上他还稚嫩的眼神,我重重吸气,“没什么,以后他进来不用叫我了。”
同桌一脸费解,“你不喜欢他了?你想把他让给陆樱?”
我迅速地摇了摇头。
同桌肯定觉得我吃错药了。
但现在的我才是清醒的。
上辈子我做过两件错事。
第一件,就是爱上沈云莱。
第二件,就是在他落魄时帮了他。
他事业起步,我放弃我的专业,去学我讨厌的设计。
他众叛亲离,我犹如泼妇,和他那群亲戚打斗,脸上身上伤痕累累。
然而,他却眼睛都不眨一下,把我送给最恨我爸的老男人。
他说,“时佳纡,你让我恶心,只有陆樱是真心待我。”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一脸真心地冷笑,“陆樱和他很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放学了,我迅速地走出校园。
小巷子里的打斗声,让我停住了脚步。
“沈云莱,你之前不是挺狂吗?”
“来,叫声爸爸,老子就不打你了。”
迈向保安室的步伐停住,路灯昏暗,照在我冷笑的脸上。
当年我为了他,次次和这些人硬杠。
甚至被这些人记恨,被脱衣服,狠狠侮辱。
可后来他事业起步,却说一看到我这张脸,就想起这些不愉快的经历,还安排医生要我整容。
此刻我眼里满是恨意,看着那些人骑坐在他身上左右开弓。
真爽!
远远看到熟悉的家,冒着炊烟,我眼帘一烫,泪如雨下。
小老太在厨房忙活着,佝偻着背影。
我走进厨房,立刻张开双臂,“外婆,我回来了。”
熟悉的气息让我鼻尖酸酸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外婆窝在我的怀抱里,更显得瘦小,“多大了,还撒娇。”
我望着外婆,眼睛潮湿。
父母走得早,我和外婆相依为命,她省吃俭用供我读书,身体熬坏了也不舍得去看。
当年我才刚考上研究生,外婆还没享过一天福,我就被沈云莱送给了和我爸有仇的老男人。
后来因为我失踪,外婆天天哭,病情恶化,哭瞎了眼。我看着外婆暗暗发誓,以后我一定要努力赚钱,让外婆过上好日子!
不一会儿,高大的身影一瘸一拐地由远及近。
沈云莱脸颊红肿,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他突然看向我家的方向。
我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压根不和他有任何眼神接触。
他父母过世后,他总是食不果腹,人瘦了一大圈。
我想着我们是邻居,便叫他到我家来吃饭。
他吃了饭,也不好意思,就会去后厨刷碗。
但后来,我才得知,他觉得在我家那段蹭饭吃的日子,是他终生的耻辱。
听到脚步声,他应该回到了他家的杂物房,我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世,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了。
外婆叹口气,我知道外婆在想些什么。
沈云莱家出事之前,他家就算不富裕,好歹衣食无忧,可现在他家的房子被抵债,他只能住进漏风漏雨的杂物房,有时候书都会被流浪狗叼走。
外婆终是开口,“佳纡,要不,让云莱住到我们家,反正也就是添一双筷子的事。”
我望着外婆苦笑,这个善良的小老太哦。
明明自己的眼睛都没钱治疗,却还想着收养别人家的孩子。
前世我确实和外婆软磨硬泡,沈云莱便住进了我家的主卧,我和外婆挤在次卧。
外婆舍不得吃,好的都留给他,可他却说,外婆是把不要的残羹剩饭给他吃,因为洗碗,他手都起了水泡。
但明明是他自愿的啊!
再到后来,他把我送给那个老男人。
我爸生前是缉毒警察,老男人的儿子被我爸抓了,死在监狱里。
沈云莱知道老男人对我恨之入骨,还是把我送了过去,老男人对我百般折磨,我生不如死。
外婆年纪大,身体又不好,四处去寻我,发着高烧也不放弃。
她拽住他的胳膊,佝偻着背脊,颤颤巍巍,“云莱,求求你,求求你......”
沈云莱一脸冷漠。
砰!砰砰!
她径直跪了下来,因为高烧而发软的身体,重重磕头,地上血流一片,求他看在以前的情面上,告知我的下落。
沈云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冷硬,“有什么情分?”
最后,外婆死不瞑目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被囚禁在地下室,听闻她的死讯,痛哭流涕,流下了血泪。
都怪我,要不是我救了这只白眼狼,外婆也不会死!
重活一世,我再也不会这么傻了!
我拼命扒饭,冷冰冰、地说,“他家还有亲戚,会把他接走的。”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学校,开始专心致志地背书做题。
张然推了推眼镜,看热闹似的,“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时学霸你居然没帮沈云莱补作业?”
我抿了抿唇,自打沈云莱家里出事以后,我知道他心情不好,怕他被老师责骂,所以我主动为他做作业。
我和他的笔迹很像,老师也发觉不了。
但我万万没想到我体恤他,他却把这当做理所应当,连陆樱那一份作业也推给我。
我为他们熬夜做作业,忍着困意,他们却在外看电影,泡吧,甚至开房。
想到这些过往,我的心比石头还冷硬,“我不会帮他做了,以后他的事与我无关。”
刚说完,我看到沈云莱走进了教室,他仍旧单手抄着兜,酷得不行,半张脸还是肿的。
陆樱心疼地捧住他的脸,“云莱,你怎么伤成这样?”
“没事。”
“是那些人又欺负你了吧?”陆樱攥紧拳头,“我去找他们算账!”
沈云莱连忙用力扯住她。
我冷冰冰、地撑着下颚旁观。
陆樱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她是不会真的去找人算账的,她比我怕多了。
前世,我为了沈云莱得罪了全世界。
可到我们结婚后,他却只记得陆樱在他落魄时送他的一只苹果。
陆樱走到我面前,鼻孔对着我,“时佳纡,去买棉签和药过来。”
现在就快要上课了,她要我去买,明显是想让我挨骂。
我不怒反笑,“凭什么?”
“就凭你是沈云莱的青梅竹马!看到他伤成这样,你不心疼啊?”
我的眼神轻飘飘地从沈云莱的脸上飘过,心里只有快意,“我不去,要去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