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苏漓清被逼到了小桥的扶栏上,退无可退,她眼神猛地沉了下来,既然被发现了,不如索性拼了!

袖中寒光湛湛的银针正要伸出。

一个娇软的嗓音忽地传来。

“安寒哥哥!”

安寒眉头轻微皱了一下,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退开一步,回头道:“这么快就好了?”

孟如烟上前扯着安寒的袖子,点了点头,她望向苏漓清的视线充满了警惕与防备,却柔声道:“方才我便注意到了世子妃相貌同我有几分相似,不过你的眉目看着比我好看多了。”

苏漓清收了银针,面无表情地颔首。

孟如烟哽了一下,她咳嗽两声:“方才听苏二小姐说,世子妃母家世代行医,世子妃更是得到了真传,医术了得。”

她神色羞红:“我自小体弱多病,犯有心疾,不知道世子妃可否为我治疗一番,当然,世子妃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吩咐一声,我一定尽力给你找来。”

苏漓清皱了皱眉,冷笑一声,正要拒绝。

一旁的安寒便凉凉道:“京中盛传世子妃心地善良,便是街头乞丐也会救,想来也不会拒绝,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安王府送上谢礼,此后每日带如烟去安王府寻你,不叫你多走一步。”

苏漓清磨了磨牙,不愧是后来权倾朝野的人,一番话将她的后路直接堵死。

她皮笑肉不笑道:“安大人客气了,都是一家人。”

安寒抬了抬眼皮,眼中闪过一丝幽芒。

因为遇见了这两人,苏漓清连青林宴都不想多呆,直接转身回了府邸。

此时安王府内,安家三人正坐在大堂内,神色难看。

安林墨道:“计划失败,父王还要再装死一次吗?”

安怀仁冷哼:“就这一次便让我险些葬身火海,况且醒一次便罢了,若事情成功,将来我们还会回到京都,到那时又怎么说我没死!”

安林墨皱眉:“早知就不该叫苏漓清那个妇人过来守灵,原本灵堂被我与婉婉看得好好的,根本不可能出事。”

他说着就想到了昨晚,自己也不知怎么的,洞房花烛夜竟没半点印象,一点滋味都没尝到,今早还发卖了一个水灵灵的丫鬟。

“苏漓清这蠢妇,昨夜也不知道怎么服侍我的,让我今早起来腰酸背痛,脖子都险些抬不起来,她不会真有什么灾厄在身上吧。”

安林墨还要再说,常氏忽地咳嗽一声,眼神砍向了他身后。

安林墨转头,便见到苏漓清不知何时走进了大堂,正神色不明地看着他。

他吓了一大跳,喝斥道:“来了怎么不说话,也不着人通报一声。”

苏漓清挑眉:“我自认作为世子妃,在自家院里不用像外人一般,还需通报吧。”

常氏瞪了安林墨一眼,对苏漓清温声道:“墨哥儿这是还不习惯呢,漓清快来坐。”

苏漓清颔首,走到圆桌旁坐下,自顾自饮了一口茶:“父王母妃昨日经历了那么一番大事,脉象停止时间又长,醒来时也多少受了惊吓,恐会导致淤血阻碍,长久不清对身体有害,所以儿媳一出了宴会,便马不停蹄赶来想为你们把脉。”

安怀仁和常氏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他们哪有什么断气时,不过用钢珠压在胳膊地下,这才阻碍了脉象的探查。

苏漓清见二人不说话,便道:“我的医术乃是外祖父所授,外祖父曾是宫中御医院院首,父王母妃尽管放心。”

此言一出,安怀仁夫妇更加不愿,生怕苏漓清察觉到什么不对,这可是他们一家的替罪羊,跑了怎么办?

但不答应难免又显得心虚,只好捏着鼻子同意了,若是真查出什么,只管说是身体好便行了。

苏漓清挑起唇角,伸手轻轻探了常氏和安怀仁的脉象。

脉象平稳,温和有礼,最是好脉不过。

看来他们身子好得很,自己也不用担心他们突然又玩什么暴毙身亡的事。

但苏漓清今日也不打算放过他们,她眼中寒光一闪。

“幸好今日我来了,父王母妃确实有些淤血堵塞在经脉之中,脉象时急时缓,若长久不治疗,只怕是身子会越发虚弱,暴毙而亡!”

她略微玩味的加重了暴毙二字,果然见二人神色变了。

常氏急急追问:“那漓清可有什么办法治疗?”

“母妃放心。”

苏漓清安慰道,随后摆出了一卷银光闪闪的银针。

“外祖以针灸之法闻名天下,我自然也会,只需在手臂几处大穴刺入,静待一刻便好。”

常氏松了口气,便捞起袖子道:“辛苦漓清了。”

“不幸苦,这时儿媳该做的。”

笑吧,等下你举笑不出来了。

苏漓清沉下眉眼,捻起银针,轻轻在常氏麻穴刺入。

此处最是疼痛瘙痒,一针下去,能使手臂麻上半日。

常氏痛呼一声,死死咬住了牙。

苏漓清心中满是报复的快意,下手也越发不留情,终于在扎入常氏虎口穴时,常氏“啊——”地一声惨叫了出来,手就要往后缩!

苏漓清一把按住了常氏手臂,沉声道:“母妃可要坚持住,你此时动了,可就是前功尽弃,一切都要重来一次!”

常氏疼得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哪里还有老王妃的骄矜自傲,活像个乡下的痴傻妇人。

安怀仁皱了皱眉,厌恶地看了常氏一眼,喝斥道:

“不就是扎个针,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常氏此时已经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就这么疼了一刻,苏漓清才缓缓收了银针,道:“好了,父王,您也请吧。”

安怀仁随手捞起了袖子,神色不屑。

但苏漓清一针下去,安怀仁浑身一抖,死死绷住了嘴角!

苏漓清嘴角隐蔽地挑起,语气无奈道:“父王放松些,儿媳一介女流,您把肌肉绷得这么紧,我扎不进去,而且您也容易把银针绷断在血肉之内。”

此时常氏微微缓过了劲,想起方才安怀仁说的,便嘲道:“王爷可要坚持住,不过扎个针,您可不会怕。”

苏漓清眼神幽深。

真是一处狗咬狗的好戏。

过来片刻,就连安怀仁都经不住憋红了眼,安林墨终于忍不下去了。

待苏漓清一收针,安林墨死死攥住了苏漓清的手腕。

“苏漓清,你不要得寸进尺,是不是方才我说你蠢笨,被你听见了,你才这般折磨我父王母妃!”

“我从未见过有人扎针会疼成这般,你真是好狠的心!”

苏漓清闻言,脸也愣了下去,她猛地站起身,一把抽出了手腕:“世子这是什么意思,我在你眼里便是这般心胸狭窄之人吗!”

“况且你可曾见过我外祖行医,医馆里那些半吊子的大夫怎可同我外祖相比!”

她冷冷一挥袖:“世子对我这般不满,不如趁着还没回门,直接与我合离便是!”

此言一出,屋子里温度骤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