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要去找妈妈。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压不下去。

但我的计划来不及实施,爸爸的拳头就落了下来。

他又酗酒了。

我下意识地护住头部,一声不吭地被揍。

不能发出声音,不然他会嫌我吵,然后下死手。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终于熬到爸爸打累了,嘟嘟囔囔着脏话回房睡觉。

我忍着痛,龇牙咧嘴地起身。

顺着上一世的记忆,我踉跄地出门。

却在爸爸家不远处,就看见了坐在小吃摊上的妈妈和妹妹。

看见她们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这个小吃摊是上一世妈妈最经常带我来吃的。

但妈妈从来不吃,她只会点一碗肉少得可怜的牛肉粉丝给我。

她有时候会突然离开,但不论怎么样,我们总能在这里坐一下午。

那时候我能感受到妈妈对妹妹的思念,与对我的漠视。

但是其实在他们还没离婚时,妈妈就明显偏心妹妹。

可我从不点破。

我一直告诉自己,妈妈选择带走我,就是一定是更爱我。

可现在,我没有办法再骗自己了。

妹妹的碗里满满是牛肉,还有各种我从前不被允许加的料。

对面的妈妈脸上更是我从没见过的笑意盎然。

她给妹妹擦嘴,温柔地道,「吃慢点,别噎着了。」

「妈妈,这简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牛肉粉丝!」妹妹一脸开心,「我们以后还可以来这里吃吗?」

妈妈却摇头,「这家并不算特别好吃,妈妈带你去吃美味的。」

「好!」

身上的伤口很痛,可我的心就像被穿开了一道口子,冷得直灌风。

我与这份美好只有一墙之隔,我是可以冲上去质问妈妈。

你是不是后悔了上一世做出的选择?

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可我失去了所有勇气。

只能像个小丑,偷偷地想象起,要是那里坐的是自己和妈妈就好了。

妈妈很快就带着妹妹离开,只有我还站在那。

站得腿都麻了,也不愿意离开。

我不想回到那个家里。

但是爸爸出门时却看见了我。

他一下子暴怒,「我就说你这个死丫头跑去哪了?不给老子做饭,跑来这里开小灶……」

一回到家,他手里的棍棒就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