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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到到家时,已是傍晚。

姐姐走出房间,阴阳怪气道:“妹妹如今是半个主子了,全然不把家人放在眼里。”

娘也埋怨道说:“夏果,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你姐姐都要走了。”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姐姐回门的日子。

姐姐穿着新衣服,在我面前转了个圈。

“夏果,你瞧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她问。

姐姐身上这件衣服我格外眼熟,我认出来了,那不是前几日夫人赏给我的云锦衣服吗?

“姐姐,你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

“穿你衣服怎么了?夏果,你不会连件衣服都舍不得给姐姐吧?”她斜着眼睛说。

我按捺住胸中怒火。

上辈子她就是这样,我有什么好东西,她必须抢了去。

有一次,夫人赏给我们每人几朵绢花,姐姐把我的那份也拿走了。

我去跟她要,她不但不给,还强词夺理的说:“我知道你最不喜欢花呀朵呀的,不如都给了我,免得糟蹋东西。”

我很生气,自己从来没说过这种话呀。

后来,这件事传到夫人的耳朵里,她信以为真,自那日后便再也不给我这些赏赐了。

“姐姐,如果夫人问我,为什么不穿她赏赐的衣服,我又该如何回答呢?”我沉声问。

她满不在乎的说:“你就说脏了、破了、不能穿了,让她再赏你一件便是,反正许家有的是钱。”

我被气笑了:“姐姐,我有个好办法。”

说着,端起茶杯泼在了她的身上。

“你疯了吗?”姐姐尖叫着跳脚,她忙不迭的脱掉了湿衣服,甩在了我的身上。

“小气鬼,等我夫君中了举,我会有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到时候你送我衣服,我还看不上呢!我呸!”

她狠狠地啐了我一口,转身愤然离去。

果然,姐姐还在想着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只可惜,这辈子怕是不成了。

刚回府,便有夫人身边的丫鬟来唤我,要我去前厅回话。

夫人满脸怒容:“夏果,你不好好在公子房中伺候,出府去做什么了?”

我还未出声,一旁的秋菊挑唆道:“该不会是你出去会情郎了吧?”

“我没有,我只是去山上帮公子求了平安符。”我边说,边把平安符拿给夫人看。

我看向秋菊,她戴着翡翠耳环,头上插着碧玉发簪,怎么看都不像是丫鬟,更像是要争宠的姨娘。

于是笑侃道:“倒是秋菊姐姐,你最近装扮的好漂亮,该不是会春心萌动了?”

秋菊脸一红:“死丫头,你少胡说。”

上辈子,秋菊就爬上了老爷的床,她长得娇俏,又会狐媚功夫,老爷被她迷得团团转。

秋菊后来把持了后院,揽了管家权,就连夫人都奈何她不得。

段玉铭做了官后,我想为父母赎身,秋菊死活不肯。

她还故意磋磨我父母,让爹起早贪黑做马夫,让娘日夜做针线,熬坏了双眼。

夫人狐疑的看向秋菊,脸色越发阴沉。

“秋菊,你的碧玉簪是不是从姜娘子手上买的?”夫人问。

上个月姜娘子来府里卖头花、发簪,也送到夫人房中看过的。

秋菊哆哆嗦嗦的点头。

我笑道:“听说姜娘子的发簪要十两一支,秋菊姐姐你哪里来的钱呢?该不会是偷的吧?”

“死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秋菊死死瞪着我。

夫人脸更黑了,让人盘点了房中的银子,发现并没有短缺。

这就更奇怪了,以秋菊的月例,她根本买不起那么贵的发簪。

秋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夫人,是老爷赏的!夫人,老爷答应要收我做姨娘的!”

原来,秋菊有了身孕,老爷不但承诺要抬她做姨娘,还给她买了发簪安抚。

这还了得!

夫人倒抽一口冷气。

她当即立断,趁老爷不在府中,灌了秋菊一碗红花落胎后,又叫了人牙子来发卖了出去。

回到房中,公子正坐在摇椅上乘凉。

“夏果,听说你帮我烧香,还求了平安符,我要怎么感谢你?”

公子长了一副好皮囊,丰神俊逸,笑起来的眼睛如秋水般明亮。

就是这样一个玉人,上辈子却因段玉铭这个白眼狼,许家被抄流放后,公子因水土不服,死在了半路上。

我鼻子一酸:“奴婢不要公子感谢,只要,只要都能好好的活着。”

他摇扇的手一顿,目光复杂起来:“你这话好像我要死了似的。”

“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我慌忙解释。

他指着桌上的木盒:“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不解释一下,玉佩去哪里了吗?”

桌上放着个木盒子,里面空空如也。

我一惊,明明自己今天取出玉佩的时候,把木盒重新藏进了书柜来着,怎的这么快就被公子发现了?

上辈子,蔺严快要饿死的时候,公子救了他。他感激公子,从怀中取出个木盒子来,说什么是传家宝,非要送给了公子,当做以后相认的信物。

公子推辞不得,只能收下。

之后段玉铭冒充公子,提前结交了蔺严,迅速飞黄腾达。

为了防止历史再重演,这一世我直接取了玉佩交给蔺严,还把段玉铭的试卷烧毁,彻底斩断了段玉铭的腾飞之路。

我结结巴巴的说:“公子莫担心,玉佩...奴婢已经代为转交给知贡举大人了,相信不日公子定然高中。”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话公子未必听得懂,若他认真问起来,我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谁知,公子眼神闪了闪:“你怎知他会让我高中?......莫不是,你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