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近每天晚上,我都会和小姑一起去夜市摆摊。

她总是魂不守舍地用纳闷的眼神端详我,似是觉得我最近撞了邪。

每天都是接近凌晨我们才会回家。

小姑家也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不大,但是布置得温馨整洁,到处都散着淡淡的香气。

其实在我五岁前,都是跟着小姑一起生活的,那时我和楚康乐的关系也很好。

每天晚上小姑都会一左一右抱着我们两人,给我们讲小美人鱼的故事。

那时候我总是追着小姑问:「小姑小姑,我妈妈在哪儿,我妈妈呢?」

她也总很耐心地回答我说:「妈妈在忙,妈妈很快就会来接你的。」

在我的世界里,小姑就是「妈妈」这个形象最开始的样子。

两年后我被爸爸接走了,来到了现在的家。

那之后,再也没有如小姑那样暖煦的怀抱了。

人人都羡慕我,认为秦家的掌上明珠可以呼风唤雨。

表面上看来是这样,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个中心酸。

年仅六岁的我即使哭得再凄厉,也只会被扔在空旷漆黑的卧室里,无论怎么哭闹要妈妈,依旧只有保姆陪着我。

每天睁开眼就是排满的课程和等着鞭笞我的柳条。

衣服颜色搭配得不好,抽。琴弹错了和弦,抽。跳舞的时候扭伤了脚,抽。甚至连长胖了,也要抽。

最后,我纤细的指头上布满老茧,衣服遮盖的地方全是伤痕。

但妈妈还是经常凶狠地对我说:「不要以为做我秦家的女儿这么容易,不能帮助秦家,你和你爸就都给我滚。」

而我爸爸,我几乎没有见过他,偶尔见到也都是些不好的回忆。

可这些楚康乐统统没有看到,她只看到了我身上的名牌,坐着人人羡慕的豪车,住在最华丽的山顶别墅。

恍神间,脚下的温热拉回了我的思绪。

「泡个脚吧。」

我低下头刚好触上小姑慈爱的双眸,她的目光永远都这么柔软,盈满爱意。

「一会儿妈给你下碗面,妈刚才还背着你在夜市给你买了两条裙子,你一会儿试试合不合适。」

小姑显得有些紧张,像是在担心我会嫌弃。

我强忍泪水,用力地点点头,而后朝她牵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