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个电话打给老公,我让他赶紧回来,不然我不能保证,会对他妈做什么!

老公下了高铁,连家都没回,赶在儿子出院时接到我们娘俩。

我把监控给他看,他气得脸色铁青,再三跟我保证,一回去就把他妈和琴琴送回老家。

没想到,我们回家时,家里又多了一口人。

许久没见的小姑子张宝珠正大剌剌躺在我家沙发上看电视,见到我们进来,起身拎起一个塑料带往儿浩浩手里塞,堆着笑说:“姑姑给你买了好吃的。”

浩浩和她不熟,但还是礼貌的说:“谢谢姑姑,我妈妈说,我要少吃垃圾食品。”

张宝珠脸色立马一变,我以为她要发脾气,没想到她又硬生生换回笑脸,说:“这孩子会说话,像他妈妈!”

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我环视着家里,才出去一天一夜,客厅已经被造得像猪窝,而婆婆和大姑姐见到受伤的儿子回家,一句表示歉意的话都没有。

我给了一个眼神给老公,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妈,你推了浩浩,害他受伤,给孩子道个歉。宝珠,你收拾收拾,带妈和琴琴回去,我们这里不方便。”

“什么回去不回去的,你家不就是我家!”

张宝珠从沙发上弹起来,尖声怪叫。

婆婆也说:“我们这次就不打算走了,琴琴该上小学了,你们城里教学质量好,也方便,琴琴以后就到城里上学。”

道歉的话是一句都没有。

我一脸黑人问号,原来之前装可怜,是打算住进来后赖这儿不走了啊!

婆婆又对儿子说:“你咋这么娇气呢,磕一下就往医院跑,钱都被你造完了!”

这话成功的激起了我压制的怒火,我抓起琴琴往地上一推,琴琴“哇”地一下哭了出来,我叉腰怒吼:“哭什么?这么娇气?”

婆婆去抱琴琴,张宝珠过来要拉扯我,我一个过肩摔,把她摔了个狗啃泥,疼得她呱呱乱叫。

“不就是摔一下,你咋那么娇气呢,叫什么叫?”

不经意展露的功夫,震住了泼妇三代,老公在一旁说:“这房子是琳琳的,你们不能在这长住,收拾收拾回去吧。”

“她宋琳琳嫁到我家,就是我家的人,房子也就是我张家的!我住我儿子家,怎么了?!”婆婆说得理智气壮。

张宝珠也叫嚣着:“这臭女人敢打我!我要报警!”

呵,我还就怕你不报警呢!

懒得再废话,我直接去房里,把婆婆她们的行礼拿起来就往外扔。

我一边扔,老公就一边给她们整合起来放门口,我们夫妻俩正配合默契,婆婆使出了她的终极大杀招,而悍不畏死的张宝珠,竟然真的拿手机报警了。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6

我们住的是一梯四户,8楼,婆婆跑到楼梯口的窗户那里,作势要往下跳,边跳边嚎:“老婆子我命苦啊!要被儿子媳妇逼死啊!我不活了!”

邻居们打开门,探头出来看热闹,也有人劝:“我看宋老师人挺好的,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呗!”

见有人搭话,婆婆把脚从窗户边拿下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给邻居讲她如何辛苦养大的儿子,如今不仅不养她,还帮着他媳妇,扔她的行礼。

老公向来爱面子,又一直觉得他妈送他上学不容易,被婆婆一说,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这时警察也来了,婆婆演得更加卖力。

张宝珠则冲到警察面前,展示她摔肿了的胳膊,说我犯了故意伤害罪。我心中冷笑,难为她初中没毕业,还知道这个罪名。

等她们俩的戏演完,我冷静的从手机里,把视频监控调出来,边给警察同志看,边说:“这是我家,这个年轻女人没经过我的同意就住了进来,而且她还动手打我,我只是正当防卫。”

婆婆气坏了,指着我的脸说:“好啊,你竟然还在家里装监控!有你这么对自己婆婆的吗?”浩浩突然从身后冲出来,叉起双手护在我身前,说:“不许打我妈妈!”

“我就打怎么了?都是跟你妈不学好,小小的人儿就知道护着外面的人!”婆婆边数落着,边伸手就要推儿子。

大概是上一次摔伤头让儿子有了阴影,浩浩被婆婆吓哭了,我心疼的抱起他,朝老公吼道:“你这什么破烂家庭!一次次吓到我儿子!老娘不跟你过了!离婚!带着你的家人滚蛋!”

说着,我就抱着儿子往外走。

我决定回娘家住几天,让老公去处理好他的家事再说。浩浩还小,我担心他看到自己的亲人这样闹成一团,心里会有阴影。

回娘家没两天,老公就狗腿的找了过来,我爸妈见老公来了,特意把浩浩带出去玩儿。

“老婆,人送走了,家里我也收拾干净了,咱们就不打扰爸妈了,回家去哈!”老公嬉皮笑脸的哄我。

我有点不相信地问道:“真送走了?没闹?提了什么条件?”

老公神色有些黯淡,说:“我妈说,过两天我们一起回去一趟,签署一份协议,让我们俩自动放弃家里所有财产的继承权,跟她断绝母子关系,以后她也不要我赡养。”

“我爸临走前叮嘱我照顾好我妈和我妹,但是她们太过分了。我不仅是我妈的儿子,还是丈夫和父亲。”

老公神情有些难过,我知道公公是个很善良的人,老公也重情义。但是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婆婆绝对不是那种吵了一架,就会放弃趴在老公身上吸血的性格。

她这么做,倒像是在急着和老公撇清关系。

太奇怪了。

7

我提前一天和老公回去了一趟,没惊动婆婆,先去了一个本家叔叔家里。

“成伢子回来了?快来坐,是回来签拆迁协议的吧,你们家赔了几百万?”张二叔热情的招呼我们。

听到张二叔的话,我和老公对望了一眼,明白了为什么婆婆这么爽快的回家,还提出要把老公赶出家门的条件。

张二叔看出我们的疑惑,问道:“你妈没告诉你们?这次拆迁计划来得比较急,我还特意通知她叫你们回来呢!”

我心里那个气呀!

我们结婚时,就传言村里会拆迁,公公特意让我的城市户口也随老公迁进来,结果好几年没动静。

婆婆见我们在城里买了房,闹着说家里的房子太破,不顾我们又要养孩子,又要还房贷车贷,逼着老公拿了几十万,在家里修了现在住的这栋三层楼房。

我那时还不知道婆婆的厉害,老公也孝顺,扛着莫大的压力,贷款给他们建的房。

如今要拆迁了,婆婆竟然打算把我和老公扫地出门?

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我忿忿不平的告诉张二叔:“我婆婆要绍成签协议,放弃家里房子土地的继承权,还要断绝关系呢!”

张二叔一听,也替我们抱不平。

“成伢子你这些年为家里的付出,二叔知道,你妈做得太过了!哎,造孽呀!”

看着张二叔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但现在还不是证实那个猜测的时候,我问老公:“你怎么想?你想争一争,我就和你一起想办法,你不想争,那也得把让她们把建房子的钱还给我们。”

老公的脸色很难看,一拍桌子。

“争!该我们的,一分也不能少,这房子的户主,我爸走时改成我了。我的钱给我老婆花,给我儿子花不好吗?

为什么要便宜这些没良心的白眼狼?”

我知道老公是伤透了心,才说出这样的话,但现在也不是心软的时候。

8

婆婆不知道打哪知道我们回了趟村子,现在又到了村口的拆迁办,她竟直接杀了过去。

工作人员好言相劝:“我们都是按章程办事,该谁的一分都不会少。至于你们家里人怎么分,回去慢慢商量,我看您儿子媳妇也是文明人,不会少您的钱。”

婆婆哪里是听劝的人,当场骂街,说工作人员收受贿赂。拆迁办小哥那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您不要妨碍我们办公,到时候协议签下来,我们会把钱打到户主账户去。”

婆婆应该是已经查看过户口本了,拆迁小哥这话一出,直戳她的痛点啊!

她跳起脚来指着小哥的鼻子骂:“你们就没一个好人,欺负我一个老婆子,都是贪官,我要举报你们!”

得,小哥先报警了,治了她一个妨碍公务罪。

我和老公给拆迁小哥赔罪,他倒是一副看淡世情的样子,说:“你们这妈不好对付,你们俩先抓紧回去办正事儿吧。”

我们杀回家,趁着婆婆不在家,张宝珠在外面花天酒地,先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把户口本和土地证都找了出来,收拾收拾,就回家去了。

安心在家里等拆迁办的人来约办手续签字。

这天晚上,沙发上躺好后,老公问我:“咱们这一下能分六百多万,想好怎么花没有?”

“当然是从此躺平当咸鱼,顺便包养你啊!”我跟老公耍着贫嘴。

其实得到拆迁的准信,也不过两天功夫。

我一直心里憋着口气,觉得这笔钱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婆婆,根本还没来得及享受一秒变富婆的喜悦感。

老公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我的腿,缓缓说道:“我妈和我妹那里,除了该给她们的人头费,我们还分一笔钱给她们做以后生活的依靠吧。”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当初喜欢上这老小子,除了他长得好,还有就是他心善重情,如今,这份真性情,倒成了他的枷锁。

怎么办呢,谁让我爱他。

我点头同意了老公的建议,却没想到,我婆婆和小姑子,她们不给自己留退路啊!

9

十天后,婆婆灰溜溜的从拘留所出来了。

我留了个心眼,随时准备她闹到我家里来撒泼。

没想到,却先接到了老公舅舅的电话,他张口就骂:“张绍成,你们俩口子死哪里去了?你妈要病死了,你们都不管吗?”

我根本不信,婆婆一向身体比牛还壮,现在又是法治社会,哪能去趟拘留所就病得要死了?

可是老公的微信里,立马收到了婆婆奄奄一息的照片。

到底养了他这么多年,婆婆做得再过分,老公也做不到完全不管她。

我们把儿子托付给我爸妈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村子。

堂屋里坐满了人,都婆婆娘家的亲戚,婆婆精气神十足,端坐在堂屋正中间。

老公见此情景,愣了一楞,对婆婆说:“我单位有事正忙呢!您把我们哄回来干嘛,有正事儿就快说,没事儿我们先走了。”

大舅装模做样的咳了一声,喝道:“站住,今天我来代表你爸妈,逐你这个不孝子出家门。”

婆婆斜瞥了我们俩一眼,说道:“家门不幸,我和老头子不计较儿子不是亲生的,把他养大成人,送他读书,给他买房结婚,结果这白眼狼,竟要夺我的家产,欺负我和宝珠妇道人家!”

婆婆说得声泪俱下,一帮亲戚也是群情激愤,一个个的说:“白眼狼崽,赶出家门!”

婆婆的话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测,难怪婆婆半点都不疼浩浩。

原来是因为,浩浩跟她,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她当众这么做,也是把老公的脸直接放在地下踩啊。

婆婆多说一句,老公的脸色就更白一分。此时又被一众“亲戚”叫嚷着要赶出家门,他的手握成拳,面色已经涨得通红。

我心疼的轻轻挽住他的手,正要开口,他反手牵住我,错身挡在我前面,开口说道:“难怪从妹妹出生,你就没给过我一个好脸色!难怪从小你就把我当牛当马使唤!”

“我读书成绩好,你却撒泼不让我上学!我爸偷偷给我交了学费,你骂了他整整一个月!”

“我一直觉得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才得不到自己母亲的喜欢,所以我努力赚钱,高中就没花过你一分钱,工作后更是尽全力回报你,养你,还养张宝珠!”

婆婆冷笑一声,打断了老公的话:“说那么多做什么!总之现在我们老张家不要你了,今天到场的都是见证,你把协议签一下,再付给我十万块的抚养费,咱们两清。”

婆婆这厚颜**又刷出新高度,不仅要霸占家产,还要老公倒给他十万。

“没门儿!房子是我出钱建的,户主我爸给我了!”

老公当场拒绝,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婆婆娘家人围了上来,堵住了门,把我们围着中间,大舅说道:“不签协议,就别想出这道门!”

我紧紧捏着手机,和老公靠在一起,大声喊道:“你们这是非法囚禁!是违法的!”

满脸横肉的大舅狞笑着伸手抢我的包包和手机,嘴里说道:“老子今天就非法囚禁了,你能拿我怎么办吧?乖乖听话,省得挨打!”

这时,门外传来汽车喇叭声,我朝门外望去,院子里进来三台汽车,我爸带着我的表哥堂哥叔叔伯伯来了。

我出门时留了个心眼,叮嘱我爸妈,我会全程录音直播。

到时候情况如有不对,让他们帮我报警,没想到我爸召集了我家亲戚,随后就赶了过来。

10

大舅看着一群十来个精壮男子,有些慌了神,咽了口口水,问:“你们要干嘛!打架斗殴是犯法的!”

我爸气定神闲的说:“打什么架,斗什么殴?我来我女儿家,接我女儿女婿回我家,又不像你们,想搞非法囚禁!”

大舅被我爸怼得张大了嘴,婆婆和其余人也被我爸带来的一群人给震慑住了。

但婆婆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堆起假笑,说:“亲家公啊,我们今天就是处理一点家事,就是绍成这孩子啊,他不是我们亲生的,配不上你家琳琳——”

没想到婆婆竟然当着我爸的面,这么说老公,我喝道:“够了!”

我爸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老公,说:“绍成这么好的孩子,你不要,我们要,以后他就是我儿子!”

“爸!”老公侧过身,含着泪喊了我爸一声。我爸拍了拍老公的肩膀以示安抚,一群人不再搭理婆婆,气势汹汹的走了。

可我直觉,婆婆还会出幺蛾子,毕竟六百多万,是她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老公不放心我和儿子单独在家,我们娘俩就在我爸妈家住下了,他自去忙他的工作。

我也有**工作要处理,遛娃的任务就落在了我爸妈身上。

这天我正开着电脑在忙,我发小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焦急的说:“琳琳你快下来,你爸妈被一个神经病缠住了!”

我爸妈这小区是个家属大院,几乎全院的人都互相认识,能是什么人,缠得我爸妈不能脱身呢?

拿着手机,我急匆匆下楼去,远远就望见婆婆和她几个妯娌在那里撒泼,我边报警边赶了过去。

“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自己生不出儿子,就拐我儿子!”婆婆粗俗的叫骂声传来。

我妈向来斯文,被我婆婆闹得有些手足无措。我爸又是个大男人,不好对女人动手,我就不管了,走过去劈头甩了她一巴掌,骂道:“杨新兰,绍成认你的时候,我叫你一声妈!现在绍成不认你了,你什么也不是!再满口喷粪,我打得你找不到回家路!”

婆婆的几个帮手要上来动手,可我们家在大院里向来名声好,院子里邻居们,主打的就是一个团结,叔叔婶婶伯伯们一围上来,都没有我动手的余地了。

警察来后问明真相,批评教育了婆婆她们几句,见我们没吃亏,也不能把婆婆怎么样,就先走了。

我叮嘱门卫伯伯,以后不能放她们进来了。

算算日子,拆迁款结算就在这两天了,钱到手前,杨新兰绝不会安生。

11

周二时,拆迁款就打倒了老公的账号上,比预计的快了三天。

老公直接在银行里把钱存到了儿子的名下,只留了婆婆和张宝珠,以及琴琴三人的人头费。

他把卡交给了我后,说:“我听张二叔说,当初我是被人遗弃的,没有我爸妈捡到我,我可能被冻死饿死了,我妈虽然对我不好,她到底给了我一条命,我想给她留一笔养老钱。”

我笑着说:“我支持,咱们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心。”

老公有些感动的抱住我,说:“明天把她们俩约出来,好好谈谈,给完这笔钱,我们以后就断绝关系,我妈做的事,太伤我的心了。”

还没等我和老公约她们出来,婆婆竟先闹到了老公的单位。

本来今天去银行处理存款业务,老公请了一天假,结果他领导一个电话过来,火急火燎的说:“张绍成,你赶紧过来一下,你妈和你妹来了。”

我们俩对视一眼,啧,这老太婆,怎么就只会这一招呢?难道她还不知道钱已经到我们手里了?

赶到老公单位时,我发现这一次婆婆倒没有撒泼,而是走的苦情戏路。

我们俩在领导办公室外听了一会,婆婆坐在领导桌子对面,边抹眼泪边说:“我养他这么大,也不是要图什么,就是我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他总得给我个活路吧?那不赡养老人的人,怎么能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办事呢?”

老公是个事业单位的小干部,正在上升期,老太婆这话,可真是杀人诛心呐!

我们俩推门进去,领导示意我们先坐一边,张宝珠拿出手机给领导看,说道:“您看,我把我们的情况发到网上,好多网友都同情我们呢!张绍成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官,怎么配成为单位的明星干部,必须开除!不然网友也不答应!”

说完,张宝珠还得意的瞥了我们俩一眼。

我心中冷笑,这蠢货,领导是你能威胁的?

老公对领导说道:“”确实是我没处理好家务事,给您添麻烦了,我先休个年假,把事情处理好了再来上班。”

“行,单位法务部的人员,必要时也可以给你提供帮助。”领导点点头,安保人员进来送客。

张宝珠大概没想到,领导会这么轻描淡写,不肯走,嚷嚷着说:“怎么不把他开除呢?!”

这货还没看清领导脸上的不耐之色。

我冷冷的说道:“开除公职人员是你几句话就能决定的?出来,我们跟你谈!”

12

茶餐厅里,我想去包间,婆婆和张宝珠偏要坐大厅。

得,随你便了。

落座后,张宝珠一脸得意洋洋的说:“你们俩赶紧把钱转给我,我现在可是抖音大V,你们总不想出门就被人骂死吧?!”

还真是个显眼包,生怕路过的人不知道她是网红。

我呵呵一笑,说:“钱已经到了我们的账户,你们大可以去告我们,看法院怎么判。”

“这里有一张卡,里面是你们三个人的人头费,绍成仁义,再加了五十万,给你们做生活费,以后,我们就两清。”

张宝珠尖声叫了起来:“你们打发叫花子呢!六百万,都给我转过来,一分钱不能少,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人!”

“你信不信,我能让你们一家在这座城市呆不下去?!”

我呵呵一笑,站起来捏住张宝珠的下巴,低声说:“你今天说的话,我全程有录音,我们家但凡有一个人出了事儿,你就是第一嫌疑人!”

见女儿气焰被我压制,婆婆站起来要动手,老公起身按住了她,说:“琳琳办事有分寸,你别乱动。”

我松了张宝珠,对婆婆道:“我一直有件事忘了问你,你是在哪里捡到绍成的?他那时候多大,穿的什么衣服?”

婆婆眼珠乱转,答不出来,老公也疑惑的望着我。

我轻笑一声,道:“恐怕,不是捡的,而是买的吧!”

“什么?!”老公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我有些心疼他,但还是说出了事实。

“当年你们夫妻俩结婚多年,生不出孩子,就托付隔壁村的王老太,买了个男孩继承香火。这个男孩到你家时,已经四五个月了。身体健康,穿着干净,一看就是拐卖来的。”

你们夫妻谎称在外面捡的弃婴,却在两年后又怀孕生了女儿,自此,你就嫌弃绍成不是亲生的孩子,对他非打即骂,后来,又把他当做提款机。”

婆婆惊恐的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拿出一本陈旧的日记本,说:“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公公一直心怀愧疚,在日记本里写下了真相,被我发现了。”

“杨新兰,拐卖儿童,是要判刑的!你不想余生在监狱里度过吧?”

婆婆满眼惊惧,猛摇头,我满意地笑道:“那就给我老实点儿,再闹,我就送你们去监狱。”

老公一直沉默着听我说话,我知道他最近心神接连受到冲击,一时怕难以接受,伸出手悄悄握住了他的手,用我们俩独有的方式,告诉他,我一直在。

婆婆匆匆拉着张宝珠走了,大概比起钱财,一把年纪去坐牢,更让她难以接受吧。

13

老公和婆婆一家的牵扯,最终被他自己亲手斩断了。

他到底心善,没有去告婆婆拐卖罪,去公证处公证后就此两清。

回到家里,我爸妈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庆祝他的新生,我爸陪老公喝得烂醉,我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过冲击他的心灵,他一直冷静克制,也需要发泄情绪。

后来,他说,他想去寻亲,找他的亲生父母,我大力支持,并告诉他,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是他的后盾,他永远是有家的。

张宝珠曾经试图在她的账号上含沙射影的骂我们,蹭流量。

我反手晒出老公这些年为家里花的钱的账单,并大方的买了流量,分分钟上热搜。

毕竟,我现在也算是拆迁小富婆,不在乎那一点点儿小钱。

我妈说,她那天在菜市场遇见我婆婆了,婆婆凑上去,给她炫耀新买的大金镯子,我笑着说:“是我不对,我立马给您买一个更大的,下回再遇见,您就亮瞎她的狗眼!”

我妈敲了我下,说:“咱们跟她比什么,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再说了,我要啥你爸就立马给我买了,轮得到你嘛!”

我是真没想到,这时候都能被喂一嘴狗粮啊。

不久后,我在逛超市时偶遇了前婆婆,一辈子没上过班的人,这时候正蹲在鲜货柜边杀鱼,一双手冻得通红,也不见我妈上次说的大金镯子。

前婆婆一抬头看见了我,立马往里间躲去。

她的同事凑过来,八卦的问我:“认识这老太太?可惨了!她女儿赌博欠一**债跑了!留个孩子给她养,她啊,租个破屋子,这么大年纪跟年轻人一起干活,赚的钱都不够孩子交学费的。”

我摇摇头,说:“我不认识她呀。”便笑着走开了。

原本,婆婆如果不这么恶毒,以老公的孝顺,搭上拆迁的车,她的晚年不知道多幸福。哪怕后来和老公断绝关系,我们留给她的钱,也够她过得舒服了。

可她自私刻薄,溺爱纵容女儿,亲手把一切都毁了。

也不知道,她曾后悔过没有。

不过,我也懒得想了,就像我妈说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家人平安健康,就是最大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