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看客议论纷纷,有些人已经开始指责嫡姐装腔作势了。
端王世子兴趣缺缺,垂眸离开了。
嫡姐又气又急,支支吾吾半晌,终于又想出了一个绝佳的说辞:“你我受父兄恩养长大,如今他们犯下大错,我们何该替他们偿还,进教坊司受罚赎罪才是!”
不过片刻,她已经收起了脸上的不自然,再次正气凌然地朝我发难:“何窈窈,父兄待你不薄,你却只想着一死了之,你怎可如此自私自利?”
“我自私自利?”
我冷笑一声,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疤痕,又摊开双手,给这些人看上面密密麻麻的老茧。
“我身为庶女,在家中过得还不如嫡姐的奴婢,从小缺衣少食,食不果腹,没享过一天福,我凭什么要替他们赎罪?”
嫡姐被我质问的哑口无言,底气不足的小声反驳:“不就是少了你几口吃的喝的,你就这么计较,真是小家子气。”
我抓着她的衣袖,高高扬起,“嫡姐你身上的衣裙名叫叠影纱,一匹就要万金之数。”
“你穿的是上万将士过冬的棉衣,吃的是无数流民的人血馒头,若真有心赎罪,也不该在这教坊司享福,该到军营里犒劳将士们才对。”
言毕,我听见地下传来抽气声。
这也难怪,买个姑娘尚且用不上百两银子,她却将万两黄金穿在身上。
这无形之中打了不少世家公子的脸面。
刚才几个出言赞她的公子哥也跟着起哄。
嫡姐一张小脸涨红如血,梗着脖子道:“他……他们男人做下的坏事,我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知道……这……这些与我无关!”
我似笑非笑道:“刚才还要为父兄赎罪,如今又急着撇清关系,什么话都叫你说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台下人多半已经看穿了她的本质。
嫡姐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却也无法挽回。
最后还是教坊司的嬷嬷出面,结束了这场闹剧。
这一世,没了世子的干预,我们一干罪女全都顺利地被没入了教坊司。
因为嫡姐的出色表现,整个教坊司上下都知道她是不安分的。
偏嫡姐还不知收敛,嚷着宁死也不见客。
嬷嬷可不会惯着她,直接将她痛打一顿,关进了小黑屋。
嫡姐临走前,满脸怨毒地看着我,可我并不在乎。
我努力讨好嬷嬷,求她为我请一个教习师傅。
我身无长技,只有幼年时曾和姨娘学过几年舞蹈,姨娘过世后,我也就逐渐忘记了。
如今师傅一教,我很快就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苦练了三个月,终于有了成效。
如今京中人人皆知教坊司的窈窈姑娘身姿曼妙,细腰盈盈一握,无数人散尽千金为我一笑。
这日,我为出价最高的伯爵公子跳完舞,回去时却看见了跪着擦地的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