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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温姝自诩人淡如菊、不争不抢,却甘心做了侯府世子陆景淮的外室。

我五岁时,陆景淮提出要把我放在他的正妻秦音膝下当作嫡女抚养。

我恨秦音拆散了我和母亲,开始处处和她作对。

后来,秦音被休,温姝如愿以偿的坐上了正妻宝座,

我却跪在地上,哭着求她放秦音一命。

温姝不耐烦的踢了我一脚,对身边人吩咐道,「把这个赔钱货也处理了。」

在我的葬礼上,温姝抱着她的儿子,淡淡地说,

「恒儿,不要学你姐姐这要强的性子。

「我们的命就是不争不抢,该是我们的就都是我们的。」

幸好,我重生了。

行,这辈子我不会再做温姝的刀,替她争了。

1.

「念儿的吃食都是经由你的小厨房做出来的。除了你这个毒妇,还能有谁让她接触到花生?你就是存心害她过敏的。」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就看见了陆景淮训斥秦音的这一幕。

我眨眨眼,意识到自己这是重生了。

「不是,不是母亲!」

我嗓音沙哑,跌跌撞撞地跑下床,一把护在秦音的面前。

「父亲,是碧珠姐姐,是她说这个酥酪没有花生碎,我才吃的。父亲你不要冤枉母亲!」

前世,温姝诱哄我,告诉我我不是秦音的亲生孩子,她必然不会真心待我。

只有她坐上了侯府世子正妻的宝座,我们一家人才能团圆。

于是,我甘心成为了温姝对付秦音的靶子,把我吃下带有花生碎的酥酪这件事栽赃给秦音。

就这样,秦音被陆景淮剥夺了掌家权,还落得了个苛待女儿的坏名声,逐渐不理家事,最后被害死。

好在,我重生了,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迎着陆景淮不可置信的目光,我认真地说,

「孩儿贪吃,让父母担忧,自愿领罚。可给我送酥酪的碧珠姐姐也有罪,我认为该罚。」

碧珠,正是温姝的心腹婢女。

平日里,碧珠会在温姝和陆景淮之间传话,同时,她还会引导我仇恨秦音,让我搅得侯府不得安宁。

碧珠听见我指认她,立马跪下来一个劲儿的磕头,鲜血直流,

「奴婢不知为什么**要冤枉我啊,请世子明鉴。」

我掏出藏在衣袖里的酥酪,扔在地上,「这就是证据。」

前世,我担心只吃一块酥酪,我的过敏不够严重,特意藏了几块酥酪在身上。

没想到,不过吃了一块,就让我在鬼门关中走了一圈。

事后,温姝在知道后不过轻描淡写得说了一句,「你太要强了。什么都争,是没有好下场的。」

好,这辈子我不会再做温姝的刀,替她争了。

我倒想看看,她还能不能端的那么人淡如菊了。

一块酥酪滚在陆景淮的脚下,我清楚的看见了他怔住的表情。

温姝很会做点心,这酥酪一看就是她亲手做的,陆景淮绝不会认错。

这世上真的会有当亲娘的忘记自己女儿对花生过敏吗?

陆景淮不是不懂深宅夫人争宠的把戏,可他的姝娘,那么的天真淡雅,真的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我已经在陆景淮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只等来日发芽壮大。

就在陆景淮发愣的时候,秦音冷冷的开口,

「做奴婢的差点害了**死了,便是打死也不为过,否则以后下人都敢怠慢主子了。世子,你觉得呢?」

陆景淮犹豫了一下,但听到了我虚弱的咳嗽声时还是心软了,吩咐道,

「把各院奴才都召集起来,让他们亲眼看着碧珠被杖毙,以儆效尤。」

这吃人的世道,奴仆的命是最不值钱的。

碧珠不住的哀嚎求饶,但还是被小厮架了出去。

她痛苦的声音传了很远,一直传到我的耳边,听得我十分畅快。

温姝,我已经折断了你的一个翅膀,我很好奇,你还能做上高飞的美梦吗?

2.

母亲秦音把我抱起来,轻柔的放在软榻上,为我掖好被子。

我贪恋的看着她的脸,嗅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十分怀念。

这么好的娘,可上辈子却被我害死了。

秦音脸上有一丝怒气,板着脸教训我道,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你对花生过敏,一定要小心。」

秦音看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还以为是训狠我了,又软下语气,温柔的抱住我,

「好啦,娘知道你肯定知道错了,对不对?」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点点头,「念儿以后会乖乖听话的,娘不要抛下念儿。」

秦音轻柔的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笑着说,「傻孩子。」

三日后,温姝特意挑了秦音和陆景淮都不在的时间段,怒气冲冲的进陆府找我质问。

看着她想装成慈母又实在气急的模样,让我实在想笑。

温姝用帕子拭去自己眼角硬挤出来的几滴泪,假惺惺的说,

「娘知道,现在你是秦音的女儿了,和我离心也是正常的。没关系,娘这个人不爱争,只要你过得幸福,我就放心了。」

以往秦音只要说出来这番话,我便会急忙辩解自己没有,然后再做出对秦音不利的事情,来证明自己的忠心。

可惜,我再也不会被这个菩萨面蛇蝎心的「慈母」给骗了。

我假装天真地说,「娘亲,您要是想和我团圆,为何不让爹爹纳了你呢?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我这话算是戳中了她的心窝子了。

陆景淮在未和秦音成婚时,就和温姝有了苟且。

可温姝不过一介孤女,哪里攀的上侯府的门第呢,能做个通房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但她心气高,执意不肯进府,陆景淮只好把她养在外面。

她推了我一把,手指颤抖的指向我,「你还不如吃了酥酪后死了算了,省的让我窝心。」

我又委屈地说,「娘亲,为什么要给念儿做含有花生碎的酥酪?」

温姝终于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她又戴起了慈母的假面,虚情假意的说,

「乡下的土方法说,吃什么过敏就多吃点,这样就能把病治好了。娘也是为你好啊。」

我看向门后那道想进来却又犹豫的身影,笑了。

温姝这话,骗小孩子听听也就算了,大人是根本不会信的。

陆景淮,知道自己的枕边人不是自己以为的小白兔,应该很惊讶吧。

我很期待你们狗咬狗的那一天。

3.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两个月,很快就到了祖母的寿宴。

这两个月,我特意观察过,陆景淮外出的时间比以前少了很多,想来是很少去看温姝了。

毕竟,谁能接受自己以为的菟丝花是个毒白莲呢。

不过,这可不是我期待看到的局面。

他们一定要如我所愿,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分开才好。

碧珠死了,温姝一时安插不了传话的人,对侯府的动向一无所知,倒是方便了我动手。

我偷偷溜到后院,然后从狗洞里钻出去,随便找了街上的一个小孩子,让他去给温姝传信。

信上只写了简短的一句话:「娘亲,怎么办,爹爹要在祖母的寿宴上宣布纳别的女人为贵妾!」

陆景淮自诩深情,对温姝爱的一往情深,可这并不耽误他往府里一个接一个的塞通房。

两年前,他曾对一名青楼的妓子动了心思,想抬为贵妾。

温姝用尽了一切手段才断了他的心思。

温姝可以忍受陆景淮有别的女人,但她绝不会允许身份低于自己的人成为陆景淮的妾室。

我这次给她传消息,温姝想必是维持不住这张人淡如菊的假面了。

真期待呀。

当我准备从狗洞里钻回府时,意外瞥见了秦音和她弟弟在不远处说话。

我起了好奇心,悄悄走过去,听见男声说,

「姐,陆念到底不是你的亲生孩子。你得有个自己的亲生孩子傍身。」

秦音摇了摇头,温婉的说,「念儿是个好孩子,我一直对她视若己出。」

我按下心中的苦涩,转身悄悄回了府。

寿宴当天,温姝果然进了陆府。

从前院进要有请帖,估计她是买通了后院的小厮才溜进来的。

温姝找到我,问,「那**在哪儿?你赶紧带我去见。」

我给她倒了一盏茶,「娘亲,渴了吧,先喝口茶。」

温姝心急,没多想就接过了茶大口喝了下去。

我牵着她的手走到了无人的偏院,把她领进一处旧屋。

大约是我下在茶里的催情药起了效果,她的身上开始发热,浑身无力,难耐的扭动着,

「怎么人不在,你骗我?」

我没说话,自己一个人出去,并锁上了屋子。

出去后,我把自己弄得凌乱,慌忙跑到陆景淮面前,急急地说,

「爹爹,不好了!娘亲今日偷溜进了府上,现在在偏远候着,闹着非要让您给她一个说法。」

此时寿宴还未开始,府上人不是很多,陆景淮犹豫了一下,担心温姝闹事,还是动身去了偏院。

我望着陆景淮急匆匆的背影,勾唇笑了。

那房里还点着从西域来的催情香,我花了好大功夫才买来的,你们可一定要好好享受啊。

4.

「寿宴已经开始了,陆景淮人呢?你们几个去找找世子。」秦音吩咐道。

接着,她对身旁随夫君一起来的几位女眷道,

「府上待客不周,实在抱歉。现下桃花开了,不知夫人们可否愿意赏花?」

她们点点头同意了。

陆府上桃花盛开,巧的是,那所偏院就在这不远处。

有细微的嘤咛声传来,让这几位经历过敦伦之事的妇人脸色一变。

「念儿,你先去我院子里待着。」

秦音捂了下我的耳朵,示意让丫鬟把我带走。

我走了几步,然后悄悄躲在不远处偷看。

有一位好事的妇人抢先走了一步,说着,「这猫叫春的声音倒是大。」

接着,她不管不顾的推开了偏院的门,向众人展现出了屋内旖旎的一幕。

「呀,塌上的人居然是陆世子!」

然后,我听见了温姝的尖叫声。

秦音并没有为陆景淮找补,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

「不过是个爬上主子床的丫鬟罢了,让各位姐妹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