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氏性格刻薄,又喜欢炫耀,赵晚鸳与她如出一辙,我嫁入赵家之前,很可能是赵诚在背后约束着他们,才未酿成大祸。我成为赵家媳妇后,这份责任便落在了我的肩上。

他们母子之间或许能够无怨无悔,但我作为媳妇,却难以做到。我不能直接指责沈氏的不是,只能尽量委婉地劝说,努力维持家中的和谐。即便如此,沈氏对我也越来越不满。

而赵诚,却在这中间选择了沉默。

“随他们去吧。”我心中默默算计着,放下手中刚绣好的藕粉色小肚兜,稍作犹豫,还是拿起了另一块蓝色的绸布。

“茯苓,我前些日子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夫人,都已经办妥了……”

“嫂嫂!”茯苓的话还没说完,赵晚鸳兴奋的叫声就从屋外传来。

她身着一袭大红色缠金丝的长裙,头饰华丽,面带春色,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快走啊,姚司辰他来了!”

哥哥回来了!

我心中一暖,不再计较赵晚鸳的举止,跟着她一起走向前厅。

前厅里,哥哥、嫂嫂、沈氏和赵诚都在。赵诚正在和哥哥说着什么,听到我们的动静便停了下来。

赵诚走上前来,拉住我的手,带我走向姚司辰:

“娘子来了,大哥刚进京,还没回府就先来看你,真是关心你。”

姚司辰微笑着看着我,眼神温和,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收敛了笑容:

“瘦了。”

我眨了眨眼,眼中几乎涌出泪水。

嫂嫂郑清虞,出身将门,上前一步挽住我,责备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

“三年不见,你一来就让你妹妹难过,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好妹子,咱们不理他。”

赵晚鸳趁着郑清虞挽我的时候,挤到了姚司辰身边,声音柔和得几乎能挤出水来:

“司辰哥哥好。”

我还没来得及感伤,就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哥哥嫂嫂的眉头也微微皱起。

但赵晚鸳的行为并没有明显的不妥,姚司辰微微后退了一步,不失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赵姑娘又长高了些。”

“真的吗司辰哥哥?你还记得三年前我的样子呢!”

……我前世对赵诚的态度,不会也是这样吧。

赵晚鸳对周围的紧张气氛似乎浑然不觉,或者她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目光落在姚司辰腰间的玉佩上,伸手就要去扯那坠子:

“这是什么东西呀,编得真难看,司辰哥哥,鸳儿手艺好,我给你编个更好看的吧……啊!”

郑清虞迅速上前,挡在两人之间,手紧紧握住赵晚鸳的手,脸上的笑容并未触及眼底:

“赵姑娘,这同心结是我亲手编的,你觉得如何?你有什么指教吗?”

赵晚鸳先是惊慌,随后愤怒地甩开郑清虞的手,眼中泛起泪花:

“你做什么!”

“我跟司辰哥哥说几句话,你就动手了!妒妇!”

郑清虞冷冷地看着她,声音严肃:

“赵姑娘,你也不小了,应该知道什么是是非曲直。”

赵晚鸳一时茫然,但很快又变得愤怒:

“什么是非……对,这里是赵家!你敢在赵家打我,赵家的大**,无礼小人,我叫人来把你打出去!”

“鸯儿!”

“够了!”

赵诚和姚司辰几乎同时喝止。

“赵诚,这就是你赵家的待客之道吗?”姚司辰质问。

赵诚首先看向我,见我没有说话的意思,这才无奈地向姚司辰拱手致歉:

“抱歉,舍妹被宠坏了,是我这个当哥哥的管教不严。请司辰兄不要介意,鸳儿,向姚夫人道歉。”

“哥哥,你怎么向着外人?!”

赵晚鸳难以置信地看着赵诚,又看看郑清虞,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你明知道我对司辰哥哥的感情,你还答应我……”

赵诚的声音突然提高,严厉地喝止:

“鸳儿,还不快来道歉。”

我心中一惊,脑海中闪过一个猜测。

我记得很清楚,上一世哥哥和嫂嫂曾在郊外遭遇土匪,幸好有家丁保护,加上嫂嫂自幼习武,虽然都受了伤,但性命无碍。

难道那件事背后有赵诚的影子?

赵诚有这样的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