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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我满心欢喜嫁给傅舟钊。

他性子冷淡,我只当他生性使然。

纵被婆母百般刁难我也隐忍不发,为他生儿育女,敬他爱他。

直到临死之际,我发现他和初恋六十载都不曾断过的书信才恍然。

他从未放下过她。

再睁眼回到从前,我选择放手成全。

他却抓着我的手腕,猩红了眼。

“虞若颖,是你说要陪我走一辈子的,你怎么能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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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星城的隆冬,静的针落可闻。

我躺在梆硬的木板床上,久违的乡野气息让我久久无法回神。

面前那张潮红落汗的脸亦然。

“傅舟钊?”

我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会看到年轻时候的傅舟钊?

不等我细想,身上人猛然沉腰,打断了我所有思绪。

傅舟钊鼻尖热气滚烫,眸间黑沉。

“为了个孩子,你给我下药的事都干得出,我给你就是。”

窗外远山白雪,屋内红帐翻滚。

傅舟钊发了狠,根本没有怜惜我的意思。

动静持续到深夜,我浑身酸痛异常,脑子却清醒过来。

我重生了,回到六十年前,我和傅舟钊刚结婚的那一年。

他妈急着抱孙子,偷偷给他下了药,他却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本就对我不算热情的男人,经这一晚,对我越发漠然。

怎么偏偏,回到了这个时候......

我怔怔盯着身侧呼吸均匀的男人,房门忽然被人焦急拍响。

“钊哥!钊哥你睡了吗?你开开门好不好?我害怕。”

我心一缩,床上原本闭眼的男人已经起身,边穿衣边往屋外走。

他背影匆匆,和上辈子几乎重叠。

门开后,那道女声更加可怜,她呜呜咽咽说了些什么。

傅舟钊又折回来,拿了件雨衣出去,全程没有多看我这个妻子一眼。

我喉咙发紧,手掌都要掐烂:“这么晚!你要去......干什么?”

“我有事,你先睡。”

他对我言简意赅,对门口的人却耐心十足:“走,我跟你去看看,你别哭,实在不行我来想办法。”

明显的差距,堵得我喉咙再说不出一句话。

门外冷风萧瑟,逼着人清醒。

我早该知道的......

前世自嫁给傅舟钊,我一心扑在他身上,努力做好贤内助在家相夫教子,为他甘愿受婆母的磋磨。

数十年的漠然,我也只当他生来淡漠不爱与人亲近,心里再苦我都没怨过他。

直到那天我给他收拾书房看到了那个被他束之高阁的篮筐......

里头有一枚玉镯,还有他与另一个人六十年不曾间断过的书信往来。

每一张的落款,都是柳曼笙。

那个传说中,他本来该娶的女人。

而我与他的六十年,我用心呵护经营的六十年,在那信纸上,居然只是寥寥一句‘六十载劳燕分飞’。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本不是生性冷淡的人,只是他的温情从来不给我。

后来我心脏病发,打给身为我紧急联系人的他,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柳曼笙的声音。

她哭着抱怨他们有缘无分,抱怨我与傅舟钊可笑的娃娃亲葬送他们原本的未来。

我不知道傅舟钊的回应是什么,可也不需要了。

地上那些信,就是最好的证明。

闭眼的那一刻,我从未那样怨过。

可为什么,老天还要让我重来一次?再遭一般苦痛吗?

这一夜难熬,屋外雨雪纷飞,我缩在被子里,身体冰冷难热。

一直到天光大亮。

我收拾好出门,才到大院门口就听到柳曼笙欣喜娇羞的声音——

“钊哥,你真的要让我住进你的婚房吗?可是......若颖姐她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