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校园冷冷清清。
只有鸟鸣虫啼,在见证他们此刻的幸福。
许江源拥抱亲吻着林清婵。
过往三十多年里积压许久的遗憾和思念,又逐渐喷发出来。
完全是无意识地,许江源的动作逐渐放肆起来,隔着衣服,在林清婵的后背、腰肢上下抚摸。
林清婵一开始还在扭动抗拒,但片刻后,身体便逐渐发热发软。
她情不自禁地将双臂攀上许江源的脖子,主动蠕动着唇舌,忘我地抒发着内心炽热的情感。
仿佛要把过去几年里对许江源的爱恋,以及今天的期盼与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直到许江源的手,顺着她的短袖背心下摆探入,贴上了她滚烫滑嫩的肌肤,缓缓向上,攀上了一团被布片覆盖着的温热与柔软。
“呀!”
她这才猛然一惊,匆忙将许江源的手拽出来,面红耳赤地在他胸口轻轻捶打:“许江源!你坏死了!”
……。
许江源坐回到那块长石头上,将林清婵揽在怀里。
林清婵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红着脸嗔怪道:“许江源,你也太大胆了吧,大白天的,在学校里,你就……哼,早知道你这么不老实,我就不喜欢你了!”
“情不自禁嘛。”
许江源嘿嘿一笑,又忍不住慨叹一声:“清婵,我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像是在做梦似的……”
林清婵不知道他这句话是跨越了前生今世、三十多年的感慨,以为他说的只是二人此时的甜蜜相拥,轻哼道:“还好意思说呢,每次都是我去找你,你还对我爱答不理的。这次,如果不是我托人捎话,把你叫到这里,一遍遍问你愿不愿意陪我去瑞海市,你不知道还要躲避到什么时候呢……”
“所以说,我要谢谢你。”
许江源低下头,在她那微微嘟起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清婵,谢谢你把我约到这里,谢谢你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询问,谢谢你的主动,给我了信念与勇气。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
听着他深情且温柔的话,林清婵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融成了一汪春水。
她注视着许江源,柔声道:“许江源,其实……”
许江源打断她的话:“叫我江源。”
“江源……”
林清婵略微有些羞涩,但还是这么叫了,继续说道:“其实你原本就不该有任何顾虑的,虽说你辍学了,但你在校时成绩优异、爱读书、有文化、有才华,我相信你到了瑞海市,一定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并且将来肯定会打拼出一番事业的……”
“你就这么对我有信心吗?”
许江源笑问。
“嗯。”
林清婵认真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的信任之色:“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谢谢你,亲爱的……”
许江源心中感动,又亲了林清婵一下,问道:“你买了去瑞海市的火车票吗?”
“已经买了。”
林清婵说道:“我们是9月2号开学,我爸买了9月1号的火车票,到时候他送我去上学。”
许江源点点头:“那我过几天,也去买张火车票。”
“你没必要这么快就去。”
林清婵欣慰道:“有你今天这些话,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哪怕你一两个月后,甚至明年再去,都没关系。还是先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最重要。”
“不行……”
许江源摇摇头:“我要早点去。”
他开玩笑道:“瑞海市是个花花世界,河东大学里那么多青年才俊,我得陪在你身边,免得一不小心,你被别人拐跑了。”
“我才不是那种人呢!”
林清婵轻哼一声,又红着脸道:“再说了,人家都让你……亲了……”
“亲一亲就算私定终身了吗?”
“不然呢?”
“这么说的话,我得再多亲几下,让咱俩的感情更稳固一些……”
“不……唔……哼,许江源,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坏了呢?”
“没听说过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许江源嘿嘿笑道:“你爱我吗?”
“哼!”
林清婵作生气状:“不爱!”
“看来是我还不够坏。”
许江源轻叹一声,作势将手探入她的衣服里:“更坏一点,说不定你就会爱上我了。”
“别!”
林清婵连忙把他的手扯开,忙不迭地点头道:“爱!爱!爱!行了吧?”
“说完整点,谁爱谁。”
“我爱你。”
林清婵注视着许江源,声音柔软且深情:“许江源,我爱你。”
……。
校门口,林清婵依依不舍地向许江源告别,频频回头地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她的家在青池县食品厂,位于青桃镇南四公里处。
青桃镇大面积种植桃树,盛产蜜桃。
早年间,青池县在此设立了食品厂,生产各种蜜桃制品,其中主要产品为蜜桃罐头。
六年前,原本在县城工作的林父被调到食品厂做厂长,家人跟着住进了食品厂。
林清婵也是在那个时候转学到青桃镇初级中学,和许江源做了三年同桌。
可以说,二人之间的缘分,就是从林父的这次工作调动开始的。
许江源则步行向西。
他的家在许楼村,距离青桃镇仅有两公里。
而他所工作的砖厂,就在他们村村南几百米处的农田里,所以他平时都是步行上下班,今天也是步行来的镇初中。
回去的路上,许江源拎着林清婵送给他的那一兜书。
不用看,他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一本璐瑶的《平凡的世界》。
一本二月荷的《康熙皇帝》。
两本外国名著——《飘》和《简·爱》。
三本《河东文学》杂志。
前世,不论是在村里时,还是去城市里生活后,这四本书和三本杂志,都一直摆放在他的书架最醒目的位置。
即便是创业奔波的时候,他也会带上一两本,在旅途中和空闲时翻阅。
包括这个布兜,他都一直珍藏着。
许江源的家位于许楼村东头,进村第一家就是。
土坯墙,砖瓦房,两扇木门上的漆多年未经涂刷,已经斑驳脱落了大半。
来到家里,母亲张慧芳正坐在院子里的枣树树荫下洗衣服,见他回来,诧异道:“今天中午下班时间怎么这么早?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妈,我是从镇上回来的。”
许江源说道。
前世,母亲是2015年去世的。
如今相隔多年,再次见到母亲,而且是中年时的母亲,许江源心中颇为激动,但脸上并未表现出来,只是随意晃了晃手里的布兜:“同学知道我喜欢看书,特意约我去镇上见面,聊了会儿天,送了我几本书。”
“原来是书啊……”
张慧芳打量着那布兜:“这么一兜书,买的话得挺贵吧,你可得谢谢人家,看的时候小心点别弄脏弄破了,看完再还给人家……”
说着,她又流露出愧疚之色:“妈也知道你喜欢看书、喜欢上学,可咱家里穷,实在是不得已,才让你退了学,跟着我种地吃苦……”
“妈,说这些干嘛。”
许江源呵呵笑道:“我是自愿退学的,又不是你强迫的。”
“就因为你是自愿的,妈这心里才难受……”
张慧芳说着,声音一咽,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哎呦!妈,你可千万别哭!”
许江源笑嘻嘻道:“前两天刚下过大雨,咱这院子还没干透呢,你这眼泪一掉,我还得抗洪排水……”
一句玩笑话,把张慧芳逗得破涕为笑:“熊孩子,**眼泪是洪水啊?”
“哥。”
就在此时,从东屋小房子的窗口,探出一张眉眼与许江源略微相像的脑袋,好奇地盯着许江源手里的布兜:“什么书?能让我看看吗?”
许江源看着年仅十七岁,即将升入高二的许海,笑着招了招手:“自己过来拿。”
“哎!”
许海答应一声,几步便窜了出来,欢天喜地地接过那个布兜,又一溜烟跑回屋里。
“小心点哈!”
许江源叮嘱一声,警告道:“弄破一点点,我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