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很久没见了。”
姜昭对于面前这人的出现没有任何意外：“我以为上次宋家的宴会就能见到你呢……”
“……陈二少爷。”
陈信整个人倚进沙发里，姿态闲适：“我家老大防我像防贼一样，这种代表陈家的场合，他又怎么可能会让我出现。”
姜昭哼笑：“可二少爷还是找了空子过来见我了不是？”
“这机会可是昭昭你亲自给的，我又岂能辜负了美人心？”
陈信的唇角微挑，眼神放肆地在姜昭身上游走：“不过我必须得承认，每次见到你，都能让我怦然心动。”
姜昭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陈二少如果只是想跟我这么油嘴滑舌插科打诨，那恕我不多奉陪了。”
她说完作势就要起身，对面却传来陈信不紧不慢的声音：“啧，都是做大事的人，性子不要那么急。”
见姜昭重新将眼神挪了回来，他才继续笑道：“在宋慕辰身边这么久，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么？”
虽然知道面前这人深不可测，可听到他这么说，姜昭还是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哦？陈二少觉得我想要什么？”
“你不用这么紧张，”陈信随意地挥了挥手，“我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带着诚意来的。”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姜昭微微眯起眼睛：“陈二少这话说得倒是有意思，我倒是不知道，我居然跟陈二少有什么共同的敌人。”
陈信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唇角的笑意逐渐消失：“看来昭昭对于谋害姜教授的凶手也不是那么感兴趣啊，那只当我是白来一趟，自讨没趣了。”
他说完就一拍沙发站了起来，而姜昭依旧安静地坐着，没有任何的反应。
陈信往外走了两步，见姜昭的确没有半点要阻拦的意思，他夸张地叹了一声，再次折返了回来。
“旁人都说愿意跟聪明人合作，可我总觉得，过于聪明就会让人觉得无趣了。”
姜昭表情不变，直直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陈信再次坐了下来：“陈年和老头子这段时间没找你的麻烦吧？”
似乎知道姜昭不会理他，所以他没有停顿又继续滔滔不绝：“他们两人以为自己盘算的天衣无缝，正合计着等你正式嫁入宋家之后该怎么好好利用呢。”
“他们大概怎么都想不到，亲手摆进宋家的棋子，居然是想要来将他们的军的。”
姜昭不动声色地端起咖啡：“陈二少的话，我不太明白。”
陈信嗤笑：“姜昭，我已经摆出诚意了，你也该收敛一些了吧。”
姜昭看向他：“陈二少是不是对诚意有什么误解？”
“好，”陈信点头，从衬衫口袋里夹出一张纸条推到姜昭的面前，“我想姜小姐对这个会很感兴趣。”
他站起身来理了理衣领：“如果姜小姐觉得满意的话，我随时恭候你的大驾。”
这次说完，他没有再做任何停留，大步离开了。
姜昭看着桌面上折得十分齐整的纸条，半晌才缓缓伸出手，将它紧紧地攥在了掌心里。
……
姜昭进门的时候，宋慕辰已经坐在了客厅里。听到动静，他头也不抬地问道：“买的什么车？”
姜昭扔了包瘫进沙发里：“没收到消费记录吗？明知故问。”
“揽胜的顶配加长版。”宋慕辰放下手机，“姜昭，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你已经能够驾驭坦克了？”
姜昭偏头看向他，媚眼如丝：“车大才有安全感啊，亲爱的。”
宋慕辰不为所动，转头给张临打电话：“退了，明天我陪你去重新挑一辆。”
姜昭眼波微转，倾身靠了过去，手指顺着男人的胸口的纽扣攀升：“今天你可是亲口答应我的，说我爱买什么就买什么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宋慕辰眼眸含笑，没有理会她作乱的手指，可声音还是不自觉软了几分：“没有出尔反尔，那车太大，不适合你。”
姜昭哪管这些，索性撒起娇来：“我看你就是心疼钱了。”
“我明天就去买个保险柜回来，把那些珠宝都藏起来。省得某人说话不算话，今天高兴了送给我，明天不高兴了就要退掉。”
宋慕辰扬起唇角，顺势将她整个搂进怀里。
“何必这么麻烦，直接存到你在银行的那个保险柜里不就好了。”
姜昭身体不受控制地一僵，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我倒是忘了，我在宋总这里根本就没有秘密。”
宋慕辰的唇却没有停，仍旧在她的耳侧厮磨：“你人都是我的，还想要什么秘密？”
姜昭的轴劲儿也上来了，一把推开他：“动我的手机，查我的私人账户，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把我监禁起来，然后榨干我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宋慕辰终于抬头来，有些莫名：“好好的，又闹什么？”
姜昭冷笑：“我是不是在闹你心里清楚。”
她说完便再也不理宋慕辰，昂着下巴回了卧室。
宽大的沙发上，宋总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敞开的衣领，嘶了一声，再次拨通了张临的电话。
“车不退了。”
撂下这四个字，宋慕辰便站起身来，扯了扯衣领想要转身出门。
无理取闹的女人，他实在是没有闲心去管。
可脚步到底还是在玄关停了下来。
想起今天周文光的话，宋慕辰嘶了一声，再次拨通了张临的电话，重新交代了些事情，这才愤愤转身，直奔楼上卧室而去。
楼上的姜昭自然不知道楼下宋总的这番心路历程，她上了楼之后一刻也不敢停留。
先是打电话跟银行约定明天把保险柜里的东西取出来，然后又将夹缝里藏着纸条的包包摆到衣帽间最显眼的位置。
姜昭知道，这张纸条最好的归宿就是化成灰烬，可看着上面的地址，想到地址的另一边可能就是杀害父亲凶手，她最终还是将这个定时炸弹带了回来。
姜昭这边才把事情做完，就听门咔哒一声被人推开了。
她顿了一下，脚步一转直接从更衣室进了浴室。
哗啦哗啦的水声却再次勾起了她的回忆，原本应该是聚精会神应对宋慕辰的时刻，她却再次出了神。
伴着水声出现在她眼前的，是狰狞的刀疤，满是烟渍的黄色牙齿，以及沙哑难听的声音。
“小丫头，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