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吗？”司若转过头。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淡淡地洒下金光，晕在她的脸上，透着她小巧玲珑的鼻子打下淡淡阴影。
江衍有一时的失神。
阳光有些许刺眼，司若微微眯起眼睛，见他半晌不说话，忍不住轻轻提醒道：“江总？”
“不用考虑了，我跟你结婚。”江衍站起来，高大的身子挡住了阳光，她完全浸染在他的阴影中，司若挑了挑眉。
他的气息很近很近，司若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居然有这个习惯，她心中思忖着，却见他伸手接过她手上的文件夹：“走吧。”
司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去哪？”
“民政局。”
边说着，江衍边把手中的卡交给营业员结了帐，见她没跟上来，他轻嘲：“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
司若只一瞬便立刻道：“却之不恭。”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看着眼前这两尊大佛，一个深眸沉寂如水，神色淡漠，另一个清冷的目光下透着点点凉意。
二人足足离的有一米远。
“您好，请问二位是来……”
“结婚。”两人异口同声道。
工作人员瑟缩了一下，总觉得男人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好……二位这边请。”
两人心中各怀鬼胎，一时之间也无人说话。
拍照，缴费，一套流程一气呵成，看着眼前的一纸协议，司若面色不改色的在上面签了字。
字如行云流水般，苍劲有力，不像女子的字。
江衍的视线停在她的名字上，司若已经把笔递给他，他顿了一下。
工作人员忍不住出声提醒：“你们二人是不是走错地方了，那个，离婚在另一边……”别人新婚的小夫妻如胶似漆，二人的样子却好像形同陌路。
他哂笑一下，接过笔，几笔签好自己的名字。
身后的工作人员战战兢兢的送走了二人。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或者想说什么？”司若捏着红本，她本准备了满腹说辞想说服他，手上还捏着不少筹码，结果竟然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说起那个东西，司若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她还要找时间给拿回来。
江衍忽然轻笑了一声，身上的锐利和淡漠被掩去了几分：“说什么，新婚快乐？”
“……”
林助理已经被他打发走了，江衍敲了敲车子：“上车。”
司若不置可否，反正她的车子也在江氏，顺道去取车。
窗外的风景一轮一轮的划过，司若的手指一搭一搭敲着车门。
江衍率先开口：“你准备什么时候搬过来。”
“搬去哪儿？”司若有些莫名。
他静默了一下，“司女士，我想我没有和新婚妻子分居而住的打算。”
司若揉了揉鼻子，她当然不会觉得江衍和自己结婚是对她一见钟情。
江老太太正在给江衍物色另一半，这事全城皆知的事情，司若知道江衍这样的人需要什么。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不爱他，不打扰他生活，只在奶奶面前配和他演戏的的人。
而她，只是需要他背后的江氏。
本就是一段互相利用的开始。
“好，我尽快收拾好家里的事搬过去。”二人对视一眼，心思昭然若揭。
司若揉了揉眉心，她有些疲倦，从出院到现在都没休息过一刻，她轻靠在椅背上，忽然道：“我的那些事，我会尽早解决。”
她一直等着的就是江衍开口询问她和陈家的事。
自己现在声名狼藉，一旦她和江衍的事公开，就会连累到他，司若向来不喜欢拖累别人。
“嗯。”江衍打转着方向盘，似乎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刚才还晴空万里，这会的天色有些渐暗，看着似乎有些下雨的趋势。
车子已经稳稳停在江氏的停车场，江衍正准备叫她，看到她的睡颜，鬼使神差的把话咽了下去。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巧笑倩兮，眼里却是满满的算计。
长发有些微微地凌乱，几缕发丝不规则的落下，一张姣好的童颜上却有一双满满侵略性的眼睛。
此刻睡着了，倒是有了些娇憨。
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一旁的司若已经微微不满地皱眉，江衍勾了勾嘴角，这么小的动静，她倒是睡着都保持着警觉。
电话很快被接起。
“江总，天宸的李总到了。”
“嗯，让他等我半个小时。”
他的视线落在司若的脸上，沸沸扬扬的新闻他不是不知道，不过名誉这些东西他向来是不太在乎的。
不知过了多久，司若才醒来。
江衍正在看着报纸上的时经，她歉意地看着江衍：“不好意思，我睡了多久。”
他换了个姿势：“不久，也就让林助理换了四份报纸下来。”
司若暗暗翻了个白眼。
二人下了车子出了停车场，夜幕已经彻底降临。
“我先回去了。”
司若背过身去朝她挥了挥手，背影纤瘦。
她背对着江衍，没有注意到他有的失笑，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绽放出笑容，江衍靠在路灯地灯柱上，从袋里拿出火机，点燃了嘴角的烟。
司若开着车子扬长而去，江衍眯着眼睛斜睨着车子消失在道路尽头。
“有点意思。”他低低道。
林助理气喘吁吁地跑下来：“江总，李总已经在会客厅等了您三个多小时了。”
他跟着江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失约，白天他让自己先回公司的时候还是和那个司小姐在一起。
他的面庞在烟雾中忽隐忽现，“嗯，上去吧。”
林助理终于松了口气，给他十个胆也不敢问江衍今天去了哪里，只是他现在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李总虽然没说什么，可是似乎有些怒了。”
江衍掐了烟头：“有事耽误了。”
“我记得您今天的行程里下午就和李总签合同，可能是我记错了……”
“我下午结婚去了。”
“是，啊……什么，结婚？江总，不会是跟那个谁吧。”
江衍扯了扯嘴角：“啊，是的，跟那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