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嫣眼中闪过几分难堪，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
邵廷煜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道：“到时候，你再详细地跟他说一说，我到底是怎么强迫你的，结婚这三年，我每次强迫你，你有没有享受过？”
“邵廷煜！”
“当然，就算你享受了，只要你说你不是自愿的，我想孟大律师应该也能理解你。”
卓嫣撇开头，声音沙哑，“他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邵廷煜抬起她的下巴，抹去她嘴角的血迹，嘲讽一笑，“就算是普通朋友，他一定也很乐意帮你。”
唇瓣再次被吻住，卓嫣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
卓嫣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佣人从浴室里将两人的衣物整理出来，那件白色的丝质衬衣，已经被邵廷煜撕烂，再也不能穿了。
别墅里早就没有了邵廷煜的身影。
卓嫣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上，很快晕染开。
如果不是他还受着伤，大概不会这样早就放过她。
虽然早知道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还是忍不住心酸。
而文思雅甚至什么都不用说，只哭一哭就能让他乱了方寸。
大概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佣人清扫完浴室后，把药跟水杯端到卓嫣面前，“太太，先生吩咐，等您醒了，就把药吃了。”
卓嫣自嘲一笑，这种情况下，邵廷煜都怕她会怀上他的孩子。
卓嫣坐起身，把药拿了过去，纤细手腕儿上的红痕触目惊心。
喝下药，卓嫣心里反而没有了之前的苦涩。
在浴室里待的时间太久，卓嫣次日一早果真感冒，她给宴廷嵩打过招呼，昏昏沉沉睡了一天。
离婚的念头无数次在脑海里闪过。
她当然不会以为邵廷煜不肯跟她离婚是因为喜欢她，他不爱她，甚至是厌恶她，却不会允许她甩了他。
她身后还有余家，她不能冒险。
其实只要他不出轨，就算他心里有别人也没关系，反正这三年一直如此，可是为什么她好像越来越在意？
……
身体恢复一些后，卓嫣驱车到诊所拿东西。
待看到诊所门上没有落锁，卓嫣车子都没锁，便急忙跑了进去。
诊所里，十多个人正在整理东西，爷爷的医书，还有许多资料全都被人随意地丢在地上，就像是一堆等待处理的垃圾。
“你们是什么人？”卓嫣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谁让你们动里面的东西！”
有人走过来，跟卓嫣交涉。
“余总已经将这房子卖出去了，我们是来收房的。”
“你说什么？”卓嫣震惊地后退一步，“你说的余总是余海胜？”
“对。”
卓嫣稳了稳心神，“让你的人现在马上停手，房子余家不卖！”
“这……”
“我是卓嫣，余总的女儿。”
“不好意思，房屋的过户手续已经办完，现在房子已经不属于余家。”
手续已经办完？
卓嫣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现在房子是谁的？”
男人摇摇头，“无可奉告。”
卓嫣扶住一旁的门框才没让自己倒下去，她稳住心神，给余海胜打了个电话过去，“爸，你把诊所卖了？”
余海胜无奈道：“薇薇，反正你爷爷已经不在了，你也不打算行医，这房子闲着也是闲着，你也知道咱们还欠顾家很多钱，正好有人出高价买，我就卖了！”
卓嫣声音颤抖，“爸，这是余家的老宅，爷爷一生的心血都在这里，你怎么可以说卖就卖，甚至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余家的这间诊所地处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后面是间四合院，前面是个门脸，面积并不算太大。
这么多年，许多人都曾打过这间四合院的主意，但是爷爷始终没松口。
一是余家并不缺钱，二是，爷爷说这里是余家的根，不能丢，爷爷死后，院子就到了余海胜名下。
余海胜叹了口气，“薇薇，你忘了你爷爷是怎么死的了？他积善行德了一辈子，看病只写方不要钱，可是结果呢？”
卓嫣冷静下来，冷声问：“对方给了多少钱？”
余海胜沉默片刻后，道：“如果只是房子七千万，带上你爷爷里面留下的东西，一个亿。薇薇，你也知道咱们还欠顾家很多钱，还不上，余家会破产的。”
卓嫣心口酸涩，“爸，还钱我们可以去想别的办法，你怎么可以打老宅的主意，就算非要卖房子，怎么可以连爷爷留下的东西都卖掉？”
余海胜无所谓道：“反正那些东西也不值钱。”
爷爷一生的心血不值钱吗？那明明都是无价之宝。
卓嫣心里难受的紧，“买家是谁？”
“薇薇，手续都已经办好了，现在诊所已经是人家的了。”
卓嫣握紧手机，“买家是谁？”
余海胜知道瞒不住，无奈道：“过来交涉的是孙经理。”
孙经理？卓嫣眸光一顿，“沈美玲的助手？”
“薇薇，你婆婆给的价格比市面价格高不少，看来她是有心帮咱们余家，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痛快就卖……”
卓嫣切断电话，沈美玲帮余家？真是天大的笑话。
看着有人将爷爷的医书往外搬，卓嫣急忙冲了过去，“这里的东西你们不能动！”
“这位小姐，请你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
卓嫣张开手臂，挡在门口，语气坚定，“我会跟买家沟通，这房子里的东西，谁都不可以动！”
“房子现在已经不是你们余家的了，你如果再闹，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我说了不能动，就是不能动！”卓嫣死死地挡在门口，她脑海里是爷爷每日看诊完，坐在台灯前一点点整理资料的画面。
那些都是爷爷一笔一笔写下来的东西，谁也不能带走！
“东西已经都卖了，能不能动，可不是你说了算。”有人过来推了卓嫣一把，卓嫣踉跄了一步，却不肯离开门口。
有人要过来拽她，卓嫣冷着脸：“谁敢碰我，我就告谁非礼！”
诊所临街，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为首的男人打了个电话，然后对卓嫣道：“这里的东西已经卖了出去，我们已经清点过，余小姐千万不要乱动，否则就是偷窃。”
男人说完招呼众人离开。
卓嫣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她将爷爷的东西全都物归原处。
她知道，沈美玲用一个亿买走这间诊所，她却用一个亿买不回来。
卓嫣将诊所重新上锁，然后驱车到了半山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