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裴礼死在了我的面前,**太大,我躲到侯府呆了许久未曾出门,给太子举办的选妃宴也没参加。
之后太子南浔,宋阶跟随其右,他不知跟太子说了什么,回来时皇帝便为我们指婚。
我拒绝了。
宋阶不解,询问我:「三娘为何?你分明对我是不一样的。」
我垂眸轻轻一笑:「怎么不一样?我对待你便像哥哥一样,一样的尊敬与钦慕。」
他便无话可说。
半晌,才哑声道:「你知道我是心仪你的。」
「是心仪我,还是我侯府的权力?」我索性不装,睫毛一抬,目光清凌凌的直逼着他:「宋阶哥哥,莫要多说,以免伤了情分。」
上辈子我就知道。
宋阶和裴礼能玩的来,不是因为他们志趣相投,而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阴狠算计,一样的惯于伪装。
上辈子侯府之乱,裴礼率人踏平我侯府,何尝没有宋阶的推波助澜?
与裴礼的阴奉阳违不同,宋阶为世子,他与太子和三皇子玩的都近,在每一方面前都能说得上话。
上辈子三皇子得势,他便主动进言让裴礼屠我满门,以示裴礼对三皇子的衷心,而自己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剥离地清清楚楚。
这辈子他依旧想这般,可未曾料到我侯府掰倒了三皇子,怕身份暴露,故杀害裴礼灭口,又想向太子投诚,欲娶我为妻。
这跟上辈子的裴礼有什么区别?
我早就厌倦了这样的朝堂算计,知如果还继续待在侯府,必定还会经历这种风雨。
我不想再嫁人,想独自出去见见外面的河山。
于是我与爹爹门下的一个平民子弟成婚,他虽在爹爹门下学习,却志不在朝堂,更有文人风骨,想着隐居之乐。
我们成亲一年,走遍了南方水乡之地,听到了咿呀唱腔,看到了山川河流,两年,踏上了北境草原,见到了风吹草低,牛羊初现的壮阔场景。
三年,我有孕了。
回到了京城边的菩提山上,搭了两间茅草小屋,白日里看雾山云海,夜晚坐在门口秋千上数着星星。
十月后我生出了个女儿,她刚出生时浑身通红,像是被烧伤了似的。
夜里我做了个长长的梦,梦到上辈子我胎死腹中的孩儿在我面前笑着,她生的十分可爱,很像我,一点也不像裴礼。
她撅着圆润润的嘴巴朝我道:「娘亲,我找你找了好久呀。」
我摸了摸她的头:「那你找到我了吗?」
「找到啦。我要成为你的新汝汝啦!」
醒来,我起床看了看摇篮里的乖女儿,又看了看睡在我旁边的丈夫,独自出了门。
天渐渐的亮了,云海扑雾,翻涌成团,过了一会,太阳缓缓升了起来。
突然觉得背后一沉,原是丈夫给我披了一件上衣,他坐到我旁边,摸了摸我的头。
「莫要多想了,往事不堪回首,前路……光明灿烂。」
我偏目看他:「何以看出?」
他微微一笑,把我的头扭向前面,「且看。」
只见面前,云海翻涌,万籁俱寂,刹那间,一声鹰鸣,一道霞光破万丈。
来日之路光明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