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手握生杀大权,书写复仇剧本

正好送进那人怀里。

又顺带把香料整个扔了进去,给他们好好助助兴!

我还贴心的帮他们关上了门,随后便潜在暗处等着大戏的到来。

等了不多时,就见几个人影急匆匆从远处走来。

李茹在最前面,面色忧虑,一副找不到孩子的焦急模样,身后便是不情不愿的爹爹。

想来他也厌烦李茹这些做派,只是跟着来应付的。

但听到房中传来的娇喘和闷哼时,爹爹的脸陡然黑了。

李茹隐下笑意,故作惊诧:“谁在房里?”

说罢她直接上前推开了门,她的随身嬷嬷“体贴”地端着烛台,点燃了屋里的油灯。

待看清屋里两人的面孔时,她才真正惊愕地尖叫出声。

“瑶儿!你——怎么会是你!云笙雨呢!”

我这才拍了拍裙摆,悠然现身。

“母亲在找我吗?我在这里呢。”

房里那一幕好香艳,李知远还算没彻底失智,竟然知道把云笙瑶护在怀里。

李茹死死盯着我:“为什么是瑶儿在房里……”

我无辜地眨眨眼:“这不是瑶妹妹的房间么,她在自己房中有什么稀奇?不过她房中为什么有个男人我就不懂了,毕竟我们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可不会与外男私通。”

李茹死死绞着手中的帕子,几乎咬破嘴唇,恨意犹如实质落到我的身上。

爹爹怒得直接拍烂了房门:“李茹,你养的好女儿!”

“夫君,你听我说……”

李茹扑过来抓住爹爹的手想狡辩,却被爹爹狠狠一个巴掌打倒在地。

他指着榻上的那对鸳鸯,怒道:“把男人给我乱棍打出去!把云笙瑶这个小**关到祠堂里,跪到死!”

5.

让云笙瑶跪到死不过是一句气话,但私通外男的事总要想个解决办法。

事到如今,为了云家和李家的体面,两家飞快议好了亲事,流程简办,尽快把云笙瑶嫁过去。

云笙瑶也知道她这个表哥什么德行,一哭二闹不肯嫁,最后爹爹扔下一句:“你若不肯嫁,那就去祠堂自裁!”

她这才噤了声。

李茹计划被毁,被迫嫁女,倒是消沉了好一段时间。

一个月后,云笙瑶出嫁。

成婚这日,我和阿姐也要送她出府,正好与来迎亲的李知远撞个照面。

云笙瑶伸出手去,他没接,反倒直勾勾盯着我们俩。

先前他的目标是阿姐,现在却换成了我,他的眼神如毒蛇,让我恍然想起前世被羞辱凌虐的日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阿姐护在我身前:“吉时已到,三妹夫快接走三妹妹吧。”

送走了迎亲队伍,阿姐抓着我的手,她手心冰凉滑腻。

她叹息:“阿雨,我现在才知道,这李知远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刚才的眼神,好可怕。”

我反握紧她的手:“阿姐,没事的。”

我一边安慰阿姐,一边思索接下来的对策。

我和阿姐不会再受李知远的残害,可婚事毕竟还捏在李茹手里,我得主动出击,给自己争取一个好去处。

恰逢迎春,太后刚发了每年官家女子入宫的诏令。

前世这个时候阿姐已经嫁人,而爹爹不想我被困在深宫孤苦一生,也并未**送我入宫。

但这一世,我想进宫了。

只有封妃,得到足够的地位和权力,我才能把握住阿姐的婚事,与李茹相抗,保护云家。

我也必须要进宫,我要借皇帝之手对付李知远以及他身后的贵人。

我这一世,不求情爱,只求复仇。

6.

我找到爹爹,表明想要入宫。

爹爹和阿姐都被我震惊了,再三劝我不要一时糊涂被荣华富贵冲昏了头。

李茹倒是很得意,煽风点火地赞同我,在她心里,我只要进了宫就四处无援,然后被后宫的女人们吞噬,连根骨头都剩不下。

毕竟爹爹只是个文官,无法在后宫为我铺路。

我懒得理她,跪在爹爹书房门前表明心意。

连跪了三日,加上绝食断水,我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爹爹无奈答应了我的请求。

阿姐在床边守着我,眼底一片乌青:“阿雨,你为什么一定要进宫?做皇帝的女人一点也不好。”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郑重道:“阿姐,我必须这么选,相信我。”

阿姐眼眶红了,哑着嗓子道:“我当然相信你,我不嫁人,就在家里等你的消息。你若不能安好,我就杀进宫去替你出气!”

休养三日后,我被送进宫了。

我被封了一个最低位份的美人。

重华殿里除了我,就只有两个刚分配过来的宫女,分别叫青枝和青雀。

夜里烛火昏暗,冷冷凄凄,皇帝也没有来。

在李茹的预料中,我就该这么寂寂无名地混下去,最后孤独地老去。

但她不知道,前世在红云阁被折磨了整整一年,我也学会了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

我的柔弱、美丽、乖巧,就是讨好男人的最佳利器。

我每天穿一身朴素的衣服,戴一支素钗,在御花园闲逛。逛了五天后,终于遇到了皇帝。

新帝年幼,原本是摄政王把持朝政,但皇帝手段了得,登基不过三年,就无声无息收服了大半朝野。

面对新帝,我需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力。

看着明黄色越来越近,我假装在池塘边赏荷,然后脚下一滑,便跌入了池塘中。

不等侍卫来捞,我又自己爬了上来。

这才装作刚刚看到皇帝的样子,忙跪下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我一身素缟,又全身湿透,灰扑扑的不起眼,可越是如此,就越衬得我唇红齿白,清丽的面孔犹如出水芙蓉。

新帝果然有了点兴趣:“臣妾?你是哪位嫔妃?”

我微微抬头,楚楚可怜:“臣妾是刚入宫的美人,云宁之女云笙雨。”

我也终于看清了皇帝宋煊的面容。

他年约弱冠,五官清秀,乍一看与文弱书生没什么区别,可眼底隐隐蕴着一抹坚毅和睿智,清亮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一切。

“云笙雨……”他默念了一遍,才开口,“下次赏荷小心一些,快回去换衣服吧。”

“臣妾告退。”

我没多纠缠,弱风扶柳般,摇曳着身姿走了。

到了晚上,皇帝的贴身内官来传,今夜要我侍寝。

我被抬到了甘泉宫,皇帝正在笑吟吟等着我。

我被裹得严实,视线都不稳,但还是高声叫道:“臣妾参见皇上。”

宋煊被我逗笑了,挥挥手:“都下去吧。”

这夜,我把前世在红云阁学到的手段尽数用上,想方设法去讨好他,最后看他餍足的神情,我知道他很满意。

这夜过后,我得到了一个封号:妍。

并且从美人直接晋到了昭仪。

晋了位份后,我更加努力,在外恪守宫训,进退有度,与各宫打好关系,在内就用我前世的魅惑本领换取宋煊的宠爱,一时风头无俩。

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但现在,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一个月后,我又接连晋了两级,从昭仪成了妍妃。

有了妃位,我也有了足够的话语权,某次侍寝时,我借口思家独自垂泪,惹来宋煊的疼惜,最终他赐了恩旨,准许我带人回娘家探亲。

7.

如今我是妃位,回到娘家,就连父母都要跪拜于我。

正巧云笙瑶也回娘家了,跟在李茹身后一起拜见我,母女俩同样虚伪,笑得让人恶心。

爹爹要拜,我自然不允,但李茹母女要拜,我怎么可能拦着?

李茹心不甘情不愿,一双眼睛左右瞧,就想有人拦住自己,可在我眼神下,没人敢动。

最后她虚虚跪了一下,就站了起来。

我的贴身丫鬟青枝二话不说,上去踢中她的膝盖,斥道:“娘娘还未开口,谁允许你起来了?”

李茹抬头,怨毒的眼睛直直盯着我。

我微微颔首:“母亲不懂规矩,青枝,你好好教教她。”

青枝领命:“是。”

她是从宫里爬起来的宫女,经历过明争暗斗,秒懂我的意思。

于是李茹一把年纪,还要跪在这里被青枝磋磨,而我们则先一步进府。

我环顾四周:“阿姐呢?”

爹爹脸色尴尬:“烟儿病了。”

好端端怎么会病了?我瞥了一眼鹌鹑一样的云笙瑶,隐隐有了打算。

去看看姐姐的路上,青雀过来禀报,她已经打探清楚了,云笙瑶回来两天,给阿姐送过两次点心,随后阿姐就不明不白地病倒了。

我立即让青雀请宫中的御医来,并封锁了阿姐的院子,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御医来后,很快查明,阿姐不是生病,是中毒!

至于有毒的东西,自然就是云笙瑶送的糕点。

我被气笑了,这对母女真是蠢笨,连害人都只会用这样的手段!

我淡淡道:“请三**过来一叙。”

云笙瑶很快来了,她仍记恨着先前算计我却被我反设计的事,满脸怨毒:“有什么事?”

我二话不说,上去一脚踹倒了她。

“啊——”

云笙瑶尖叫,爬起来想跑,被青枝抓住拖了回来。我带来的宫中侍卫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出。

“云笙雨,你这**!”

她刚骂了一句,便被青枝堵住了嘴。

我微微一笑:“我在宫里学了很多东西,现在正好展示给妹妹看。”

宫里多的是折磨人不被发现的法子,青枝深谙其道,才小半个时辰,云笙瑶就受不了了。

身上垫了厚锦,怎么打都不会淤青,偏偏又痛得很。

还有手掌长的银针,痛感非常,也只会在身体隐秘部位留下针眼,如何给人看?

云笙瑶被帕子堵住了嘴叫不出声,哭得涕泪四流,最后向我磕头求饶。

我让青枝取下她嘴里的帕子:“给阿姐下毒,是谁的主意?”

云笙瑶哭哭啼啼道:“是……是我夫君的主意,我们没想害死大姐,只想让大姐久病卧榻,我再以请了名医为由,把大姐接到李家去……”

眼瞳猛缩,我死死盯着云笙瑶。

“接过去以后呢?李知远在做什么行当,你不知道?”

“不知道……”她心虚地摇头。

我蹲下身扯开了她的领口,见肌肤**完好,不由得冷笑起来。

李知远倒是真心疼他的表妹,娶过去了也好吃好喝地供着,可阿姐若被哄骗过去,怕是要步前世的后尘了!

我拍了拍她的脸:“三妹妹,都是姐妹,我也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的,可你不千不该万不该害我阿姐。”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可怕,云笙瑶身体颤抖起来。

“我……我错了……”

我眯起眸子笑了起来:“三妹妹,你成婚的大喜事,我还没送你礼物呢。”

从青雀手中接过药盒,我拿出一枚药丸,塞到了云笙瑶嘴里。

她不肯吃,被我强行灌了下去。

我告诉她,这是宫里的秘药,无色无味,神医也查不出来,若没解药,一个月后就会肠穿肚烂而亡。

话音刚落,就闻到一股骚味,云笙瑶的裙摆湿了一片,可疑的液体流淌在地上。

我不着痕迹的嫌弃了一眼,把她推远一点:“只要这一个月乖乖的,我自会给你送解药。”

云笙瑶失魂落魄地走了,据说一回房就病了,接下来几天都不再出门。

8.

御医开了药方后,阿姐很快就醒了。

我再三嘱咐她饮食一定要小心,此外多提防李茹母女,还有李知远等人,没事不要外出。

阿姐还不知道自己差点去鬼门关走一遭,笑着说我忧心过重。

我怎能不忧心?

好不容易改变了命运,我绝不可能让阿姐再次落入李知远那个禽兽的魔爪。

探过亲,我便要回宫了。

回宫的路上,我在马车里思忖,云笙瑶现在是我的一步棋,我得好好利用才能除掉李知远。

光除掉李知远也不够,还有他背后的贵人,否则死了李知远,还会有王知远、张知远……

回到宫里,**还没坐热,良贵妃来了。

宋煊登基三年,根基不稳,权贵们不敢把女儿送进宫来,后宫凋零,现在妃位以上的也就只有三人。

我是妍妃,除此之外就是良贵妃和宁妃,后位悬空。

良贵妃是顺国大将军的孙女,家世显赫,据说她本人也如明珠般璀璨,是个明艳绝顶的美人。

她对宋煊一往情深,而如今我不仅深得宠爱,还得到了回娘家探亲的恩旨,她必然是嫉恨交加的。

今日过来,也没安好心。

果然,我跪下行礼,良妃却看不见一般,坐在首位,就是不出声。

我情绪稳定,笔直着跪着,不见丝毫怨怼。

直到腰酸腿痛,有些坚持不住了,良贵妃才装作刚刚看到。

“哎呀,妍妃怎么还贵着,快起来。”

我浅笑:“定是娘娘说了平身,臣妾却耳背了。”

青枝端上茶来,用的是重华宫里最好的茶叶,茶香四溢,悠远淡雅。

我又笑着奉茶:“臣妾刚入宫不久,不懂规矩,还没来得及给娘娘请安,听皇上说娘娘国色天香、冰雪聪明,今日一见,果然与皇上说的一模一样!”

伸手不打笑脸人,良贵妃板着的脸一僵,强行挤出了一缕笑。

“皇上他……真的这么说?”

“是呀,皇上提的最多就是贵妃娘娘了。”我放低了声音,“只是娘娘家世显赫,怕影响前朝,皇上心中再喜欢贵妃娘娘,也不得不强忍思念,来臣妾宫里诉说。”

“啊!”良贵妃恍然大悟,“难怪皇上总是不来看我,原来是怕我太得宠给娘家树敌……”

初次见良贵妃,她虽然跋扈,可眼中却无半分算计,我便赌一把试试。

我赌对了,她果然天真烂漫,很好利用。

我能言善辩,几句好听的话就把良贵妃哄得眉开眼笑,连自己来的目的都忘了。

临走时,她几乎要跟我称好姐妹,还约好明日一起玩。

到了夜里,宋煊又翻了我的牌子。

我没侍寝,而是以大局为重,劝他不要冷落了宫里的其他人。

宋煊脸色微微一沉:“妍妃,你是在质疑朕,安稳前朝还要倚仗后宫吗?”

我直接跪下:“陛下,女子无辜,与前朝无关,良贵妃情深义重,陛下怎能让她伤心?”

宋煊最后拂袖而去。

不过他终究还是去了良贵妃那里。

次日良贵妃喜气洋洋地来找我,她把昨夜受宠的功劳安在了我身上,并大方地夸奖我:

“本宫误会你了,原以为你是个狐媚子,没想到竟也十分懂事。”

我笑着道:“是娘娘率直可爱,皇上自然喜欢。”

良贵妃突然撇嘴:“可爱?他倒没夸我,反而嫌弃了我一句……”

我忙闻言劝说,聊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宋煊嫌她太过直率,在男女之事上有些不解风情。

我想了想,便教了她一点小窍门。

从穿衣打扮,到言行举止,天真烂漫的女子只要流露出一点点媚态,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良贵妃半信半疑,再次侍寝时照我说的做了。

果然,那一夜宋煊如狼似虎,把她折腾了个半死。

事后,良贵妃偷偷与我分享,脸颊的红霞几乎染到了耳边。

她重得圣宠,也开始信任我,把我当成了至交好友。

青枝不太理解,私下劝我别因为良贵妃失了宠。

我但笑不语。

她不懂,良贵妃是武将阵营的小公主,抱住她这条大腿,比抱住皇上的大腿还要牢靠。

只要能稳住我的地位,谁敢说我失宠?

9.

中秋宫宴,众臣携家眷入宫。

李知远赫然在列。

除此之外,我还看到了一个在噩梦里时常看到的影子!

是前世我被李知远带到红云阁去后,那个把我当玩物般肆意凌虐的人!

他坐在最靠前的位置,与宋煊容貌有五分相似,但杀气更重,傲然睥睨着众人。

他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宋砚!

此时我无比庆幸自己进宫为妃,只有皇权,才有扳倒摄政王的能力。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宋砚突然抬头望向了我。

他的眼神充满锋芒和压迫!

如一只饿狼盯住了猎物,表面上沉静无害,可下一息就会扑过来给你致命一击。

我胸膛里心脏扑通狂跳,案几下的手紧紧攥住,朝他微微一笑。

此时宋砚眼中的我,还只是个普通的妃嫔。

一个……颇有姿色的妃嫔。

这场宫宴表面一派和睦,暗中却杀机四起,皇上与摄政王还没有撕破脸皮,两人表现得叔侄和谐又针锋相对。

很快我就借口酒力不胜离开休息,临走时瞥了一眼宴席,立即有一个身影悄悄跟上。

在外面走了没几步,便有人从身后叫我。

“二姐姐。”

云笙瑶跟了上来,笑颜如花:“许久不见了,二姐姐,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桂花酥,是宫里没有的。”

接过她递过来的油布包,我笑着点头:“谢谢三妹妹。”

周围都是侍卫,云笙瑶维持着笑容,压低了声音质问我:“东西给你拿来了,我的解药呢?”

“别急。”

我拍拍她的手背,指端的护甲递过去一枚药丸,轻声道:“把这颗药下到李知远的酒里,引他去偏殿厢房。”

云笙瑶瞪大了眼:“你……”

我浅笑:“好妹妹,不照做的话,就等死吧。”

她狠狠瞪着我,最后咬着唇走了。

我让青枝先把油布包拿回重华宫,自己则慢慢往回走。

给云笙瑶的那颗药,与酒催化能让人产生幻境,李知远服下后失去理智,再去了偏殿厢房,会做什么就不难预料了。

伺候他的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都会是一场闹剧。

先让他今日声名狼藉,再用云笙瑶带来的东西告发他……

李知远,这一世,你的下场会比上一世更凄惨。

我暗暗思忖着,威扬着唇角,穿过假山走廊。

偏偏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对方动作极快,二话不说搂住我的腰,将我拖到了假山后!

10.

我刚想叫人,嘴巴就被捂住,对方紧紧压制着我,背部磕在山石上,硌得生疼。

头顶阴鹜的声音传来:“妍妃娘娘,别急着走。”

熟悉的声音令人寒颤,尤其在不见五指的夜里,我仿佛回到了前世孤苦无缘的境地,身上汗毛瞬时都竖了起来。

阖上眸子,我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

再睁开眼,我露出了少许慌乱和惊恐:“摄政王,你想做什么?本宫可是皇上的女人!”

宋砚装得优雅高贵,这才退后一步,说了一声“冒犯”。

“妍妃娘娘,本王只是关心皇上,想问问你最近皇上的衣食起居。”

我故作畏缩:“摄政王想问,去问起居官,本宫即便知道,也不方便告知王爷。”

“哦?”宋砚盯着我,“妍妃娘娘是怕本王对皇上不利吗?才入宫几日,娘娘便已经对皇上情根深种了?”

他轻佻地抬手勾起我下巴,贪婪地望着我:“可本王听说,皇上宠爱良贵妃,妍妃娘娘已经失宠了?”

我眼底浮上一层水雾,嗓音都哽咽了几分:“你……胡说。”

他捏了捏我的下巴,故作疼惜:“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侄儿他不懂怜香惜玉,本王可懂得很。”

他的每一下触碰都让我无比恶寒。

但我强忍着这种反感,只做出半推半就的姿态。

“王爷,这于礼不合……”

“美人当前,谁还在乎礼节……”

他俯身低头,似要吻我。

我就趁这松懈的空隙,身子一矮,从他与假山中间钻了出来。

然后以惊慌的姿态匆匆离去。

只是“不经意”间,掉了一条手帕。

走得远了,我才匆匆回头瞥了一眼,只见一片阴影中,宋砚拿着我的帕子,在鼻端深嗅。

回到宫中,我深呼吸了许久才平缓下情绪。

很快青雀来禀,中秋宴那里李知远喝多了酒,在偏殿休息时竟然强迫了一名太监……

服侍的宫女撞见此事,忙去禀报,很快传到了宋煊耳朵里,圣心大怒。

李知远被直接赶出了宫,勒令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

我了然笑了笑,一切都在计划中。

拿出云笙瑶给的油布包,打开将里面的酥点敲碎,露出了藏在其中的账簿。

这份账簿记录了李知远买卖女子,残害人命,以及与红云阁的往来。

他买卖的女子去了哪里,花费的钱财又从何而来,残害了多少人命,还有,表面上笙歌鼎沸的红云阁,暗中到底承担了什么样的身份?

条条件件查下去都是死路,只要皇上不罢休,总能扒出藏匿在最深处的摄政王。

这是他扳倒摄政王所需的一步重棋。

但我不能仅靠这些,宋砚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能利用李知远,自然也能灭口。

这份账簿,得交给良贵妃,再借前朝之手状告李知远。

我要脱身出来,化作为饵,把宋砚钓上钩。

11.

深夜,我正睡着,突然察觉到榻边有人。

这时能无声无息站到我榻边的人,除了宋煊还能是谁?

我彻底惊醒,立即起身,化作一潭春水,柔声道:“陛下来了怎么也不通传?臣妾服侍陛下就寝?”

宋煊未动,只是幽幽看着我:“爱妃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简单一句话,却带了诸多试探。

我知道,皇宫里的任何事情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摄政王拖我到假山后那一幕,也一定落入了宋煊眸中。

我立即在榻上跪得规规矩矩,俯首交待一切:“臣妾今日见到了摄政王,还遗落了一张帕子。”

摄政王是我的死敌,宋煊则是我唯一的盟友,我必须取得他的信任,所以也不打算隐瞒他任何。

此话一出,他神情柔和了几分:“摄政王可有欺负你?”

我咬牙:“他想非礼我。”

宋煊道:“那你当如何?”

我抬眸,坚决地开口:“按宫规,若被外男玷污,妃嫔该自行了断以保全皇家颜面,可臣妾不,谁若想欺负我,我就拼着全部的力气也要弄死他!”

“可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可以下毒、偷袭、咬死他!”

宋煊被逗乐了,坐了下来:“你一个弱女子哪有这么多本事。”

怎么没有?前世我就是这么活生生咬死了李知远呢。

我得意地想,又听到他道:“今后摄政王进宫,你就躲他远一点,朕自会收拾他。”

我上前帮他宽衣解带,柔声道:“可是臣妾想亲自杀了他。”

手上一紧,是宋煊紧紧攥住了。

他锐利的视线落到我脸上:“你想杀了宋砚?”

“是。”我不卑不亢地承认。

“为何?”

我信口胡编:“摄政王觊觎皇位,企图颠覆皇权,罪大恶极,臣妾先是臣才是妾,自然也要为陛下铲除异端奉献一份力量。”

宋煊显然不信,手指逐渐用力,掐得我手背生疼。

他的眼神充满探究,上位者的强大气势压迫着周遭人喘不过气来,但在这种威压之下,我也丝毫不见怯弱。

我梗着脖子与他对视,疼得咬牙,就是不出声。

宋煊猛地松手,给我揉了揉手背,语气颇为无奈:“平时软得跟水似的,这会儿倒硬起来了。”

我疼得眼眶发红:“臣妾一心为公,誓杀摄政王。”

他又弯起了唇。

“爱妃,现在是该软的时候……”

宋煊低哑的声音在我耳畔,随后整个人覆了上来。

他体力是真的好。

我也放松了自己,尽情享受这份迷蒙的柔情缱绻。

因为是悄悄宠幸的,这夜并未记在起居注上。

天将将亮时,宋煊走了。

在外人看来,我依旧是失了圣宠的妍妃。

而我送给良贵妃的账簿,在这夜又几经辗转到了前朝官员手中。

清晨早朝,武将一派的官员便直接参了李知远一本。

李知远刚被罚禁足一个月,根本无法在朝堂上应对,任由对方慷慨激昂细数他十大罪状。

甚至还有人提议从李知远入手,严查他背后的人,顺藤摸瓜将整个派系连根拔起。

摄政王当然不允。

朝堂上官员分成两派,喷得热火朝天。

最后还是宋煊稳住局面,先收押李知远,再派了个小官查案,似乎并不打算严查到底。

消息传到重华宫时,我并不意外。

李知远与宋砚的联系隐蔽,根本查不出什么,若是逼得紧了,摄政王恐怕会杀人灭口,李知远这条线反而就断了。

而这时宫外有人传信,娘家人给我传了话。

是云笙瑶托李茹办的,她急着想要所谓的“解药”。

想到前世云家百余口被斩首时,李茹母女在刑场乐呵呵观赏的画面,我冷笑着勾起了唇。

“去告诉传话的人,请母亲和三妹妹进宫一叙。”

12.

很快,李茹母女就进宫了。

一踏入重华宫,我的人便将大门紧锁。

云笙瑶紧张起来:“这是要做什么?”

青雀遥遥一指正殿:“夫人、三**,娘娘在里面等你们呢。”

云笙瑶顿时更怕了,畏缩着不敢上前,倒是李茹说了一句“皇宫里她还敢杀人么”,便朝正殿去。

一踏入正殿,我在主位悠悠坐着,抬手吩咐侍卫动手。

侍卫二话不说,按住李茹,掰开她的嘴,就塞了一颗药丸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李茹根本来不及吐,随后她愕然看向了我。

“云笙雨!这里是皇宫,你要明目张胆戕害母亲吗?!”

这时云笙瑶也被推推搡搡进来,怯弱地躲在李茹身后。

我轻笑:“李氏,你也配自称我的母亲?”

她色厉内荏的样子有了一丝龟裂:“你什么意思?”

我摆弄着手指的护甲,缓缓道:“当年我母亲生产,你暗中与接生的大夫勾结,给她的药里添了东西,害她难产而亡……你以为把那大夫灭口就无人知晓了吗?”

我说的,正是前世作为魂魄时亲耳听到的。

见我说得一丝不差,她显然惊慌了。

她结巴起来:“那你……那你也不能……”

我起身:“我已经禀明圣上,召你入宫就是要你命的,刚才那枚毒药,与三妹妹服下的一样!”

当然,我骗她的。

李茹脸色由白转青,整个人都哆嗦起来,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云笙瑶反应了过来,惊恐地叫道:“云笙雨,你不能这样对我们……”

我扬起了笑脸:“三妹妹别怕,你举证有功,李茹之罪与你无关,解药我已经为你备好了。”

青雀拿出小木匣,送到云笙瑶手中。

她惊疑不定,再三看向我:“这解药,真能解我的毒?”

我微笑颔首:“自然,你与李茹中的毒都是同一种,不过这解药只能解一个人,快服下吧。”

云笙瑶长长出了一口气,打开木匣,拿起药丸就要送入口中。

但突然插过来一只手,按下了她的手。

云笙瑶愕然:“娘?”

李茹嘴唇抖动着,结结巴巴道:“瑶儿,你总不能看着娘毒发身亡吧?”

云笙瑶急了:“娘,我先吃解药,回头再想办法给你找解药就是了!”

“瑶儿听话,我去给你找解药,这颗先给娘吃。”

李茹直接去抢云笙瑶手里那颗药丸。

云笙瑶慌乱的神情逐渐冷冽,反手攥紧了药丸:“我离毒发没几天了,娘真的忍心看着我去死吗?”

“我吃了解药,你二姐总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李茹面孔狰狞起来。

云笙瑶瞥了我一眼,见我悠然看戏,似乎也懂了。

“反正,我不能死!”

她也坚决不肯让,母女俩为了一颗药丸,从原本的相亲相爱变成了剑拔弩张。

我就在高位上看在她们自相残杀,唇角勾出一抹嗜血的笑。

从一开始的毒药到如今的解药,都是普通面粉制成,没有任何功效。

我只是制造了一场假象,让她们以为自己命悬一线,而这对母女也没有让我失望。

为了能活下来,她们可以放弃自己的母亲、女儿,甚至亲自把对方推进死路。

云笙瑶力道不如李茹,争抢间被她推搡摔倒。

李茹五官扭曲,直接抢过了药丸就要往嘴里放。

事关自己性命,云笙瑶情急之下,一把拿起旁边的花瓶,对着李茹头上狠狠一砸!

砰地一声,李茹倒地,血流满脸。

云笙瑶没管她的死活,而是拿起药丸服下,这才看了地上不知死活的李茹一眼:“娘,你为什么要跟我抢!”

可李茹,回答不出一个字了。

云笙瑶这才渐渐后怕起来,蹲下来检查李茹的伤,不停地叫:“娘,你快醒醒啊……”

我冷冷开口:“云笙瑶杀害了我母亲,来人,把她抓起来!”

她如梦初醒,惨然抬头看着我:“是你挑拨我们自相残杀!”

青雀站在前面:“是你们母女发生了争执,你亲自拿花瓶砸死了云夫人,与我们娘娘何干?”

侍卫上前,将云笙瑶按下,往外拖。

她拼命挣扎,可终究不是大内侍卫的对手,于是她尖叫起来:“云笙雨!是你!你设计害我们不得好死……”

太吵了,我堵住耳朵。

侍卫拿剑鞘在她嘴上一拍,她嘴巴瞬时淌出血来,还混着两颗牙齿。

刺耳的叫嚣声终于没了。

13.

李茹失血过多而亡,云笙瑶亲手弑母,被关进了大牢。

虽然她一再叫着自己是冤枉的,把所有的罪责推到我的头上,可狱卒才不会信她的说辞,甚至每次被她吵到,都会给上几鞭子。

渐渐地,她就老实了,蜷缩在牢狱中不声不响。

或许她还期待着爹爹或李知远去救她,但她等不到了。

我给云府传了话,不准他们掺合云笙瑶的案子,有阿姐在,爹爹不会乱来。而李知远自身都难保,更是顾不上她。

夜里宋煊来了,我扑进他怀里,一番小鸟依人,哭诉白日受到了惊吓。

宋煊抚着我背脊,语气温柔:“那今夜,朕留下来陪你。”

“还好有陛下在,臣妾怕死了。”

我蹭蹭他的胸膛,千娇百媚,很快便引得他与我共赴温柔乡。

待云雨初歇,我再倚着宋煊,轻声说起自己的计划。

李知远入狱,为了保全自己,摄政王要么救下他,要么杀他灭口。若是在牢里布下重重机关,将李知远严加看管起来,摄政王就不得不加快进度,提前发动宫变。

前世作为魂魄,我知道摄政王利用宫内的关系,盗取了皇城布防图。

这一世我先一步与摄政王产生交集,他很有可能把我视为棋子之一。

我要以自己为饵,在摄政王设计引诱时,将计就计,再给他假的皇城布防图,将他一网打尽。

听着我的计划,宋煊似笑非笑:“你又如何确定他会利用你,又如何确定他一定会偷皇城布防图?”

我撇嘴:“臣妾也只是想试一试,若能为陛下分忧,自然是好的。”

宋煊脸色一凛:“你可想过,若是朕不相信你,认定你与摄政王真的勾结上,朕会如何处置你?”

我俯身跪倒:“臣妾对陛下之心,金石不渝。”

“抬起头来。”

我抬头,与他对视,昏黄的烛光在脸上跳跃,我目光坚定,丝毫不畏。

宋煊却突然问道:“妍妃,你爱朕吗?”

重生至今,我满脑子都是复仇,从未想过爱不爱的问题。宋煊于我而言,是皇权,是工具,却从来不是夫君。

我愣了一下,才忙回答:“爱。”

他苦笑了一声:“若是真爱,为何还要犹豫?”

我心里暗叫糟糕,低头等他下一步的发落。

但他什么也没说,起身走了。

这夜,他又是匆匆离去,未曾留宿,起居注上也没有侍寝的记录。

我不太懂宋煊的意思了。

他并不相信我,但却按照我的计划,制造着我失宠的表象,等着摄政王上钩。

想得多了只会头痛,**脆不去想,精心安排自己的复仇大计。

14.

摄政王如今还掌管着一半朝政,每日上朝后都会在宫里待上半日。

我最近频繁外出,试图制造偶遇,不巧的是,今日却碰到了宁妃。

擦肩而过时,宁妃的宫女猛地一撞,直接把我撞倒了。

接着宁妃率先发难:“大胆,妍妃,同为妃位,你竟敢挑衅本宫?”

我很少与她打交道,听到这**的话也是惊呆了。

宁妃又嘲笑道:“怎么,你还想去皇上面前告状吗?别忘了,你只是个失宠的妃子罢了。”

随着,旁边又有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本王亲眼看到,是宁妃你的人撞倒了妍妃,怎么,还要倒打一耙?”

是摄政王。

宁妃冷哼一声:“算你好运。”转身便走了。

但我却敏锐地察觉到,她最后一个眼神,是瞥向了宋砚。

电光火石间,我瞬时想通,前世帮宋砚偷布防图的就是宁妃,她是宋砚的人!

这次两人也是故意演了一出戏,宁妃先为难我,再让宋砚英雄救美。

他们算计,却没想过我也会算计。

正好,我将计就计。

我狠掐大腿,双眸蒙上一层水雾,这才楚楚可怜地看向宋砚:“王爷?”

宋砚扶我起来,关切道:“没想到宁妃如此跋扈,你摔疼了吗?”

我忙摇头,又与他拉开距离,故作矜持。

宋砚眸底探究更深,拿出了我上次的帕子,笑道:“上次遗落了帕子,如今物归原主。”

我脸颊微红:“多谢王爷。”

我伸手去接帕子,却被宋砚蓦地握住了双手,他指尖在我手背摩挲,犹如毒蛇的信子。

背上瞬间起满鸡皮疙瘩,我却依旧装作害羞心动的模样,娇弱出声:“王爷……”

他低声道:“翘思慕远人,愿欲托遗音……上次惊鸿一瞥,本王便再也忘不掉你的影子,幸好还能时时见到你,雨儿,我……倾慕于你。”

宋砚比宋煊大十三岁,正值壮年,他俊逸非凡、气质高贵,说话时更是情深义重,若非我见过他前世残忍狠辣的样子,恐怕也会被骗过去。

我垂眸落下两行清泪。

“王爷,你是摄政王,本宫是后宫嫔妃,我们终究有缘无分。”

我把帕子重新塞回他手中:“王爷,一别两宽。”

营造出一副对他也动心,奈何身份禁锢,不得不含泪放弃的样子后,我就匆匆离去。

几番拉扯,宋砚逐渐对我上心。

越是得不到的女人,他就越感兴趣。

又制造几次偶遇之后,我与宋砚终于在后宫“私会”了一次。

我表现得情真意切,对他心意昭昭,又再三控诉这后宫寂寞空虚,嫔妃们见我失宠,处处为难,我快要熬不下去了。

宋砚就温言劝慰,再送我些珍宝首饰做心意,让我耐心等待他救我出去。

临别时,他还依依不舍,在我额头深吻。

一回到宫里,我就死命擦拭额头,恨不得扒下一层皮来。

青雀担忧道:“娘娘,若是被皇上知道……”

宋煊占有欲强,若他知道我被宋砚亲吻了额头,后果不堪设想。

我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只有你和青枝看到了,你们会出卖我吗?”

她们俩齐齐跪下:“奴婢不敢!”

我相信她们不会那么蠢,从分派到重华宫开始,这两人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从此与我绑定,我若出事,她们也跑不了。

到了夜里,宋煊偷偷来重华宫看我。

他很不满意:“朕看自己的女人还要偷偷摸摸,真是不像话!”

我温声宽慰:“陛下,快结束了。”

次日大狱中就传来消息,李知远被审问了这么久,终于要招供了。

果然,这条消息一出,宋砚坐不住了。

15.

他再次与我私会,终于提出了要偷皇城布防图。

我迟疑不定:“偷布防图?这可是死罪啊。”

宋砚甜言蜜语:“雨儿,这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总不能一辈子在深宫里不见天日啊,拿到布防图我才能奠定胜局,等我登基,你就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承诺了无数,又谆谆善诱,想方设法哄骗我。

甚至还威胁我,若我不去偷布防图,我们的事情败露,我同样是个死!

如他所愿,我从最初的害怕拒绝,到后面坚信不疑。

我强忍着对他的厌恶和憎恨,情意绵绵地看着他:“阿砚,为了你,我愿意豁出性命去试一试!”

当日,我借口求见皇上,去了御书房。

我如今仍“不受宠”,皇上不见我,让我在外面久候。

不多会儿皇上走了,我就蹑手蹑脚偷偷进了御书房。

从里面出来时,看到一个身影匆匆离开,我认得,是宁妃身边的人。

宋砚果然还不够相信我,让宁妃盯着我。

我微微一笑,当作不知。

夜里,我就把皇城布防图交给了宋砚。

他异常兴奋,紧紧把我搂在怀里:“雨儿,你等着,朕很快就封你为后!”

我暗暗撇撇嘴,还没造反呢,就自称为朕了?

与他告别,我满脸不舍:“阿砚,我等你的好消息。”

目送他走远,我脸上才浮现起一丝冷笑。

……

天未亮时,宋砚突然发难,他的人在皇城多处安置了火药,而自己披甲上阵,率兵围住了皇城。

东方旭日升起的瞬间,皇城火光连天,巨大的爆炸声连绵不绝,连地面都被震得颤了三颤。

后宫里一片骚乱。

我稳稳做在宫中,对镜梳妆。

良贵妃突然闯了进来,她一身戎装,手持一柄长剑,眉眼凌厉:“妍妃别怕,本宫保护你!”

小野猫炸了毛,真是可爱。

我端了一杯茶给她:“姐姐坐下歇会儿,静待好消息就是。”

“好消息?”良贵妃不解,叫道,“摄政王都要杀进宫了!”

我笃定道:“他杀不进来。”

不过看良贵妃满身力气没处使的样子,我想了一个好主意。

我带着她去了宁妃宫里。

宁妃同我一样镇定自若,只不过她以为的是,摄政王要赢了。

我告诉良贵妃:“姐姐看好宁妃,别让她跑了,这可是大功一件。”

良贵妃不解,但仍按我所说,制服了宁妃,把她绑成了麻花。她宫里的人,也都被一一看住,无法逃脱。

宁妃怒不可遏,大骂我是“**”。

“云笙雨,你这个**!竟然连演戏骗我,还骗过了王爷!你等着,王爷迟早要把你大卸八块!”

“你以为皇帝会相信你吗?就算他赢了,也不会留你活口,你早晚都是一个死!”

“云笙雨,你不得好死……”

良贵妃嫌她吵,一棍子把她打晕了。

然后又来问我:“她什么意思?她是摄政王的人?你也是?”

我冲她微微一笑:“姐姐很快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皇城城门大开,宋砚带着亲卫军队入城,誓要逼宫登基。

只是他以为按皇城布防图布置的火药,却没有炸到任何一个御林卫,他的人一入城,皇城门随即紧闭,御林军这才现身,把他重重包围。

宋砚终于明白了,他被我骗了。

他再三小心,与宁妃内外接应,先是用美**惑,又威逼利诱,一边让我去偷布防图,一边让宁妃监视我。

却没想到,我将计就计,跟着他下了好大一盘棋,却在最后关头给他致命一击!

宋煊犹如天神降世,身披金甲战袍,率领御林军戗戮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