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妈妈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试图想让我愧疚。

可惜,我没给她机会,冷着脸进了卧室。

夜晚,门被咚咚咚地敲响,力道越来越重。

我知道,爸爸回来了。

妈妈欣喜地扑进我爸怀里,完全没看见爸爸阴沉得发黑的脸色。

几分钟后,客厅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妈妈尖叫出声。

我听见爸爸在骂妈妈:“哭哭哭,就知道哭,整天给老子找晦气,我打死你这个丧门星……”

爸爸又在故意发酒疯。

他是个窝里横,在外面喜欢夹着尾巴做人,回到家就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蛮横样。

只要喝醉了,你别往他跟前凑,也能相安无事。

妈妈是个没有眼力劲的,她觉得她能温暖爸爸那颗在外受挫的心。

每次都喜欢眼巴巴地往上凑,哪次不是被爸爸打得鼻青脸肿。

我用被子将头捂住,可无论我怎么堵住耳朵,客厅里的叫骂声依旧源源不断地钻进耳朵里。

妈妈的求饶声,爸爸的打骂声。

不知道我妈是不是想找一个垫背的,她拼命地爬到我门口,拍打着我的卧室门。

“小余,你快出来帮帮妈妈,妈妈好疼啊。”

爸爸扯住他的头发,在我门口咆哮:“你特么要敢出门维护这个扫把星,小心老子揍死你。”

我的身体被吓得微微颤抖,即使重来一次,我对爸爸的恐惧依旧挥之不去。

前世,妈妈每次被打,我都会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任凭爸爸的拳脚落在我身上。

那时候,我也不过才十四岁。

我就这样在恐惧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昏昏沉沉中,我梦到了前世凄惨的下场。

那个寒冷的冬天,爸爸不知道从哪捡来一件衣服,还有几条内裤。

他哄骗妈妈是特地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那天,妈妈高兴得快要掀掉房顶。

她很爱我爸,即使我爸对她不再和从前一样好,甚至会家暴她。

万万没想到,我妈穿上衣服的第二个月,就染上了脏病。

身上起了大块大块的红斑。

奶奶说治疗脏病,就得住猪圈里,于是他和爸爸将妈妈关进了暗无天日的猪圈。

不准她出来。

他们每天给妈妈吃路边捡来的垃圾,说这样才会好得快一些。

我虽然不懂脏病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依然喜欢妈妈。

毕竟,她是生我养我的妈妈。

于是,我每天都会偷偷地将自己的饭剩下一半拿给妈妈吃。

有一天,妈妈抓着我的手,让她带她走。

虽然畏惧爸爸的拳头,但我依然选择了妈妈。

没想到,在逃跑前一天,妈妈从猪圈出来了,打扮得格外的漂亮。

她依偎在爸爸怀里,嫌弃地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我。

“阿远,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竟然怂恿我离开你。真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爸爸喝酒,拳头雨点般地落在我身上。

我奄奄一息地看向妈妈,希望她救救我。

爸爸似乎恨极了我,将正在炼制的猪油一股脑地倒在我身上。

滚烫的油瞬间将我的皮肤烫熟。

我凄厉地叫出声来,哭着问妈妈为什么?

为什么我在救她,她却要将我拉下地狱。

直到我真的快死了,才听见妈妈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话。

“我所有的不幸都是你带来的,要不是未婚先孕有了你,你爸爸也不会这样不珍惜我。”

“都是你的错,既然我生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我想让你怎么死都行。”

我这才知道,原来妈妈一直都恨我。

恨我是个女儿,没让她在爸爸家站稳脚跟。

恨我健康,她却染上了脏病。

她想拉着我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