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萝一开始悠哉悠哉的等着,还有心思差使阿朱、阿碧伺候她,给她端茶倒水,备好一些ᴊsɢ甜点候着。
可一盏茶功夫后,她只能靠低下头饮茶这一动作维持住自己的平静,实际上看着那浅绿色翻腾的茶水的眼眸里满是惊诧。
等到半个时辰的时候,李青萝坐立难安,平静的表情难以维持,勉力控制自己,但目光还是忍不住看向房间,红唇翕张。
一个时辰后,李青萝见到先后被派进去催促的阿朱、阿碧都没出来,脑海里满是惊悚。
她心中犹豫该不该出言提醒的时候,便见到许仙一脸尤不满足的走了出来。
无论是王语嫣,还是朱碧双姝,样貌、身段皆是一流,只是不通武功,又是碧玉初妆,自然不会和他彻夜长谈。
见到李青萝还在院子里,许仙的脸上没有半点的尴尬,而是坦然的坐在了石凳上。
常言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此理正适用于现在。
李青萝见到许仙如此“风光霁月”,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模样,绣鞋里的脚趾已经蜷缩起来,仿佛要将鞋底挖开,和土地来个亲密接触。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应该惭愧的人居然变成了自己,但盯着许仙平静的目光,害羞的却的的确确是自己。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越发不对。
李青萝实在难以忍受这种诡异的局面,决定先由自己打破僵局,“咳,”她清了清嗓子,却没有发现自己的模样越发妖娆,只当是平常那样,开口道:
“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日后再说……我的意思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与其事事都计划好,不如先看路,然后再迈步。”
许仙用胡话将骚话解释了一番,然后才收回了侵略性较强的目光,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应该是北上去擂鼓山。”
“擂鼓山?那里有什么值得你去的?”
李青萝表示自己没听过这个地名,曼陀山庄虽然屹立在江湖上,但实际上真要算起来的话,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势力,如果不是姑苏慕容家的姻亲,影响力甚至不如陆家庄。
因此李青萝对很多江湖上的事情都是两眼一抹黑,毕竟她手底下的婆子整日里忙的是将渣男做花肥,而不是查探江湖消息。
许仙闻言,饱含深意的目光再度瞟向李青萝,脸上的笑容变得促狭,玩味地说道:
“擂鼓山下,聋哑谷内,玲珑棋局,这是逍遥派的聪辩先生苏星河为了选择逍遥派的传人,特地设下的考验。”
“谁?!”
李青萝愣住了。
皱着眉头在脑海中反复查看自己的记忆,终于找到“苏星河”这个人后,眉头才舒展开来。
虽然只是一小部分印象,但她还是点点头道:
“原来是师兄。”
“不过据我所知,他当年学的更多的还是琴棋书画、医卜花鸟,恐怕对逍遥派的武功,还没有我知道的多!”
李青萝并未察觉到许仙诡异的目光,只是说到开心处,白帕遮住红唇,妩媚轻笑,微扬起来的眼角,不经意间的一瞥,恰似暗送秋波,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许仙礼貌的偏过头,嘴角促狭的笑容并未消失,语气莫名地说道:“聪辩先生确实没资格传下逍遥派的传承,但谁说是他要传了……”
“……”不是你刚才说的吗?
李青萝气得想打人。
“苏星河只是考验,给下传承的另有其人。”
“谁?”李青萝的耐心几乎快要被消磨光了,语气里也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许仙忽然转过头,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咧嘴笑道:“昔日的逍遥派掌门,【四达皇皇】无崖子。”
“谁?!”
李青萝听到那名字时,下意识瞪圆了眼睛,尖锐且难以置信的声音拔高到了极限,红润朱唇血色消退,面上多的是惊恐和猜疑,连腿都发起了颤。
“他,这不可能……你这混账小子,居然敢故意借他的名字吓唬我!他都死了二十多年了,尸骨都该……”
“没有哦。”
“什,什么?”
“无崖子并没有死。”
许仙意味深长地看着李青萝失态的表现,当年无崖子被打下山崖的时候李青萝早已出生,甚至岁数都有不小,她这般表现,很难不让人多想。
李青萝费了好大的劲,才压抑下心中的滔天巨浪,发干的嘴唇颤抖,惴惴不安地坐在许仙旁边的石凳上,也不擦抹额头上的细汗,双目无神,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
茶叶刚递到嘴边,耳畔便响起许仙的声音:“那茶杯是我用过的。”
噗!
李青萝张口便喷出了饮进嘴里的茶水,双手急急地将茶杯放在桌上,神色慌张。
却又听到许仙说:“哦,我看错了,这杯才是我的。”
“你!”
李青萝的神色肉眼可见的羞恼起来,此时她再反应不过来许仙是在“逗”她,那她也枉费这么多年在江湖上立足了。
只是许仙有恃无恐地看着李青萝,嘴角的笑容破坏了他谦谦如玉的君子气质,看起来就像是痞坏痞坏的青皮混混……不,严格意义上来讲,用斯文败类四个字更适合他。
“你,你怎么敢这般看我?”
李青萝被他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盯得发虚,语气虽是质问,但平白没了三分底气,反倒更惹人心动。
详情参考女子白给拳法。
许仙捏着下巴,目光盯在李青萝身上,看得她坐立难安,想要起身告辞的时候,忽然开口说道:
“你知晓李秋水和丁春秋暗算无崖子,并且把他推下山崖的事情吧?”
“不是……我不知道!”李青萝面色陡然难看,愤愤地瞪了许仙一眼,语气强硬道:“你再敢胡说,我,我就带语嫣回去!”
可怜的李青萝,也就只能用王语嫣来“威胁”许仙了。
但许仙此时却对当年的事情起了好奇,试探道:“难不成当年是李秋水一个人把无崖子打下山崖的?”
“你放屁!”李青萝就像是被踩住尾巴猫一样,不复先前的端庄大方,反倒像是市斤泼妇,红着眼睛骂道:“是他先对我娘不忠的,我娘找他理论,他反倒动起手来,我爹……丁春秋也是为了救我娘,才不得以出手的。”
许仙隐晦的翻了个白眼,对李青萝的话一个字都不信,但看对方深信不疑的模样,多半是当年便被李秋水和丁春秋灌溉了这样的想法,毕竟以无崖子痴迷玉像的行径,未必对李青萝有多疼爱,后来养大她的可是丁春秋,情感自然是偏向后者。
但关我屁事?
许仙懒得计较当年事的来龙去脉,他只是借机发难罢了——
“夫人,你也不想让语嫣知道当年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