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的父母也知道这出变故后,匆匆赶来医院。
“我们就是这么教你的?”
陆父越说越气,手里的拐杖狠狠砸向地面,“恩将仇报?背信弃义?”
陆沉坐在病床上,犟着脖子,拽着柳如烟的手,“可我喜欢的是如烟!”
“喜欢?”
陆母指着柳如烟道,“什么喜欢?当年他抛下你就出国了,人温暖还照顾你整整三年呢。”
“三年又怎么样?感情里不是论先来后到的。”
陆沉并不服气,“您不用再劝我,除非您想看着我刚醒过来就去死。”
“作孽啊!”陆母显得左右为难。
“如烟是为了我回来的。”陆沉强调道。
站在陆沉床边的柳如烟也坚定地附和:“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对,我如果早知道陆沉出了事,早就回来了。”
陆母埋怨道:“当初也是你自己决定要娶温暖的,人家也没做错什么事,你这一醒就要离婚,以后陆家的面子往哪里搁?”
“我保证这次会好好对陆沉的。”柳如烟赶紧保证。
“我的资产都可以挂到陆沉名下,表明我的诚意。”
父母是拗不过孩子的。
在陆沉和柳如烟的劝说下。
承诺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的岳父岳母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
尽管我没有报太多期望,可仍然觉得寒心。
看到我进来,二老眼神不由躲闪。
“唉,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不由冷笑,陆沉出车祸后,他高中的同学专门过来看望过。
柳如烟怎么可能什么风声都没听到。
我不屑于把这些揣测的话说出口。
我给陆沉时间认真思考我们的关系。
我很不争气地希望他能够在天平的这方加上家庭和责任。
可惜我还是没能赢得胜利。
陆沉可能思考得太猛,在医院晕倒了。
主治医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正是半夜。
我从床上爬起来,赶往医院。
我给陆沉换了个吊瓶,又给他擦了擦脸。
他晕得神志不清,却还是抓着我的手,反复喊着,“如烟”。
他还说,“柳如烟,不要离开我。”
我的爱在他一声声的喊叫中,一寸寸地冷却下来。
直到天际拂晓。
我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名字麻木了。
陆沉的喊声再也引不起我的怒火。
我再次来到医院的时候,在停车场就看到了陆沉的好兄弟。
他打着电话,“好好好,一会儿我们都回避,让你跟你的如烟妹妹过二人世界。”
我听到“二人世界”这个词语,觉得有些讽刺。
悄悄跟着他走到了病房门口。
原本洁白干净的病房用气球和鲜花布置了一番,三层的翻糖蛋糕上捏了柳如烟和陆沉的小人紧紧站在一起。
陆沉也换了身俊朗的西服,站在柳如烟的身边。
“如烟,生日快乐!”
“你现在可是设计圈的新贵,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不知道还合适不?”
陆沉手中拿着的礼盒里是蓝宝石制成的袖钉。
陆沉的好兄弟在旁边帮腔,“哟哟哟,怎么不合适,这可是陆沉托人在法国专门定制的。”
我看到陆沉的脸上挂着甜蜜的笑。
这种笑容,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了。
我们结婚四年就提前过上了老夫老妻的生活,我曾经提议过要不要单独出去旅游放松,可陆沉总是有工作的事情要忙,抽不出时间。
偶尔过结婚纪念日的时候,我订了蛋糕,陆沉也说是浪费。
我原本只当是他太过节俭,不懂浪漫。
现在看来,他并非不懂浪漫,只是这种浪漫从来没有用在我身上过。
我们曾经在牧师的询问下,发下誓言。
“无论贫穷富贵,无论健康疾病,都将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忠贞不渝直到生命的尽头。”
我做到了。
在陆沉成为植物人的时候。
我无怨无悔地照顾了他三年。
可是陆沉就要食言了。
陆沉的几个朋友还在病房里起哄,说陆沉和柳如烟兜兜转转、好事多磨。
我站在门口冷笑了一声。
里面的人扭头看到我,立刻噤声。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还没跟我离婚就要结婚,是要犯重婚罪么?”
陆沉的朋友立刻过来劝我,“不至于,不至于,陆沉现在失忆了,大家就是闹着玩。”
“闹着玩?”
我攥着拳,“准备这么贵的礼物,我还以为要表白了?”
陆沉不满意我出来搅局,“是我安排的又怎么样?你阴阳怪气说这些做什么?”
“做什么?”
我忍不住觉得好笑,“陆沉,我们两个是扯了结婚证的夫妻,你要送的袖钉,有一半是我的财产!”
这话激怒了陆沉,他冲到我面前,却不慎被床脚绊倒。
我下意识地抓住她,自己却倒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半边的手臂擦破了皮。
陆沉到底有些心虚,找护士要了瓶红药水,给我涂上。
我心中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曾经的陆沉可能回来了。
可惜他下一句话马上就将我打入了万丈深渊。
“我们能不能离婚?”陆沉问道。
刚刚平息的怒气窜上心口,我说:“你想得美!”